曹寅本也是想激怒胤禛,卻沒想到胤禛連眼睛都沒有眨,緊接著便說道,“這就不勞曹大人費心了,若不是得了皇阿瑪的旨意的話,就算是再給胤禛十個膽子,胤禛也不敢跟曹大人過不去啊,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曹大人滅江寧織造坊老板全家一百零八口人、私運官銀、自藏軍火等罪名證據確鑿,即日押往揚州衙門,明日開堂審案!”胤禛說完隻有便似有若無地瞟了曹寅一眼,然後便笑了,“曹大人,還請您移步揚州衙門。”
早在胤禛把曹寅的那些罪行依次說出來之時,曹寅就已經是臉色慘白,冷汗淋漓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胤禛居然能查到當年那件案子,自己明明就派了人日夜盯著了,可沒想到這胤禛居然還能查到這麼多,真看不出,這胤禛平素裏表現的對什麼都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背後卻是這麼一位雷霆之勢的主兒,曹寅心裏雖是叫苦,但麵上卻沒表現出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四阿哥,這憑空妄斷,可是最最糟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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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放心,胤禛也隻是有了足夠的證據才敢來曹府叨擾的。”胤禛說道,然後又看向了施世綸,“還等什麼?還不快請曹大人移步?”說完便又向著曹寅走進了兩步,低聲說道,“曹大人若是想保證愛孫的平安的話,還是不要去想一些個不該想的了吧。”說完又笑了笑,接著便走了出去,隻是沒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疾呼,“曹大人!!!”
胤禛一回頭,就看見曹寅已經翻了白眼,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了,站在他一旁的施世綸也慌了手腳,隻能是等胤禛的指令,胤禛皺了皺眉,就看見曹寅朝著自己揮了揮手,胤禛又折身走到了曹寅的身邊,“四阿哥,可否蹲□來,曹某有話要對四阿哥說。”胤禛皺著眉看了曹寅一眼,便蹲了下來,他倒是不怕事到如今了曹寅還能對他有什麼不利,他隻是本能上的不想靠近這樣的曹寅而已,胤禛蹲在曹寅身邊,“你有什麼話,說便是了。”
曹寅笑了笑,隻是臉上卻泛起了苦澀,他閉了閉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便說道,“四阿哥,曹某命不久矣了,”說完,曹寅又笑了笑,“曹某知道此次四阿哥定是要置曹某於死地了,可是,曹某卻希望四阿哥能放過曹某的孫兒,那孩子,還未滿周歲,什麼都不知曉啊。”說起曹瑛,曹寅眼中便是一派溫暖,“隻是曹某還想問四阿哥一個問題,那人,可是顏茗?”
胤禛沒想到曹寅居然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事到如今,胤禛也隻是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這顏茗可是顏皓生的獨女啊,是當年顏家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其實,自從她做了犬子的側室開始,曹某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我也知道她是來報仇的,可是我卻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愛上犬子了,而且,也是我曹某欠她的,今日,也算是償還了她了,其實,當初若不是那顏皓生逼得曹某太緊的話,曹某也是斷斷不會痛下殺手的,隻是沒想到……”曹寅的眼神突然迷茫了起來,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還記得當年曹某追隨康熙爺前後時,皇上就對我們說過,‘有一些事,你不做,別人便不會做,所以,你要做,就算之後落得極壞的名聲,你也要去做,這就是所謂的無可奈何’四爺,你明白嗎?若是你的話,就一定能明白,你知道皇上當年為何要派我南下嗎?就是因為皇上太了解我了,寧可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我不在意背負在身上的那些罵名,可是,我不想我的子孫後代也活在人們的唾罵之中,四阿哥,曹某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交待的,當然,顏皓生那件事是個意外,四阿哥,今日,曹某也算是給顏家償命了,隻求……”曹寅猛地噴出了一口血,“隻求四阿哥能放過曹家上下,那麼,曹某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至於那些金銀還有火藥,都是曹某按皇上的吩咐收集的,煩請四阿哥將那些東西運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