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知道。”淩恒的笑帶起淡淡的澀意。
他不知道劉強上輩子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什麼人。世間既有因果的存在,就必是有因有果,何必去追悔太多,執著太多。
“你上輩子不一定是壞人。”
從頭頂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抬頭看到是陳林,劉強像個小孩似的,胡亂的擦試掉眼淚起身說,“檢官。”
陳林點點頭,伸手揉搓幾下他的頭發,“人間有個詞叫做報應。俗話說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現在不報,隻是時間未到。這就是因果的概括,可能是幾輩子前你跟他有仇,所以這輩子要被他殺死,他這輩子殺死你,不代表著下輩子他就會短命,他隻不過是還你幾輩子前的因而以。”
劉強看著他,不好意思的說,“好複雜,我聽不懂。”
“簡單來說,你這個因並一定是上輩子種下,但是今天的這個怯,就肯定是你該收的果。”陳林溫柔的笑著說,“所以不要說,公道不能再讓你遇上小毛。如果沒有公道,如果沒有判官清算你幾世的善惡,給你相對的處罰,那你這輩子連人都不是。”
“懂了。”劉強總算明白他的話。
淩恒聽完,搖頭看向陳林說,“陳林,你不去講道,真是太浪費了。”
“嗯嗯,我也這麼覺得。”劉強似乎被說開了,沒有再傷心難過,變回了先前愛笑的模樣。
“這是見多事間百態所參透出來的道理。”陳林把手移開前輕敲了下劉強的頭,“要不是看你在這哭得稀裏嘩啦的我才懶得說。”
“人家才沒有哭。”劉強小聲辯到,過著會他抬頭說,“你們能做屍官、檢官,定是百世善人吧?”
陳林見淩恒也把眼光射過來,眨眨眼笑道,“可能是善,得其緣,也可能是惡得其果。或許給我們這些的人,認為這是我們想擁有的,隻是誰又能真正知道人心底裏麵的想法呢,對不對?所以我從來不去思考這些,我想到的隻有,既在其位,必有其職,就像你們這樣的冤鬼一樣,沒有我們屍探,誰去記錄你們的公道?或許並沒有因果,隻是因為有這樣的需要,而我們恰巧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我們才會存在。”
淩恒盯著還在不停的從房簷角滴落的水簾,它們一串一串的不曾間停,有如他的思想。或許陳林說的沒錯,他何必去在意因還是果,既在其位,必有其職,這不止是他們屍官存在的理由。人也是如此,他們來到世間就必有他要做的事,做好該做的事,就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不談這個了。”欣賞著一會雨景,淩恒扭頭看回陳林說,“你那邊有什麼發現?”
“那個菜農說的跟派出所處的記錄差不多。”陳林攤攤手,表示無奈。
他跟漠遷以前也負責過不少事件,但那些冤鬼受害的過程都有目擊證人,會造成冤案很多都是被人找替死鬼,要不就是被別人用錢給擺平掩飾過去。他們要做的都是查問清楚就可以,像劉強這樣的是少之又少,沒想到屍官剛上任就接到這麼奇怪的事件,這次他們真要頭疼了。
“不知漠遷那邊有沒有發現。”淩恒也很頭痛。
小毛的話隻說到一半,再問下去肯定會被懷疑。酒吧這麼大,他要去找個人也不容易。但還算不錯,好逮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追查,比起他自身的那個案子,要容易多了。他那事就是想下手,也不知道往哪鑽,連個螞蟻洞都找不出來。
“鬼差說那附近很少孤魂野鬼,加上時間相隔太久,要問出來需要點時間。”
陳林剛想回答,漠遷的聲音傳著過來,他不知何時已來到門外,正倚靠著牆邊看著前方。
大雨還在不停的下,嘩啦啦的響在耳側,蕩氣回腸。院中的花朵承受不住雨水的瘋狂,垂下了笑臉,消瑟的彎曲起枝杆。三人處在門廊前,濺起的水霧帶著涼涼的濕意,一波接著一波輕漫上他們的臉頰。
淩恒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的起身看向兩人,“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凶手還有同夥?他的同夥還是劉強的朋友?”
他看完派出所的記錄,一直在想。凶手為什麼要蹲在那裏這麼久?很顯然他是在等劉強,但他為什麼要在那裏等劉強呢?他知道那條路段很少人行走,在那裏做案,不會有人看到。這樣的話就表示他很熟悉劉強的路線,還可能他跟劉強是認識。但是,劉強說過他不認識凶手,這裏似乎又說不通,可轉頭想想,還是可以理解過去。
沒有人做案之前,會去詢問目標的事,那樣隻會引來更大的懷疑。不能這樣做,那就隻能跟蹤,找有利地點,然後好殺死目標。但是凶手如果這樣做,根本不需要等待,他跟隨著劉強走到塘邊路,在身後隨意開一槍,劉強都會死掉。然而,凶手沒有這樣做,那就隻剩下最後一點,凶手有個同夥,那個人認識劉強,他知道劉強的日常習性。
他讓凶手在那裏等待,見到劉強就殺死他,然後他在某個地方接應凶手。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劉強跟小毛跑去酒吧玩,回家的時候有些晚,凶手才會在那裏等著許久,留下著很深的腳印。
漠遷想著會,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