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設計?!雷嚴和你有關?”屠蘇怒聲問道,隻要思及無辜被屠戮的百姓,他心中便是異常自責,隻他認可少恭之言,雖自責,卻不自怨。如今聽到獻之語,頓時聯想到雷嚴突然死而複生的神異之象,便怒從中來,不可遏製。

“他們命中有此一劫,卻是避之不過。”獻既不承認,也未否認,但所言已經道出真相。她俯視少恭與屠蘇二人,深邃的眸子帶著神祇特有的仁慈與無情,“‘天行往健,命數有常。得之者傷,失之者亡。’吾曾借神術托言於瑾娘,為性命所計,爾等還是速速離去。”

瑾娘並未告知此語,少恭皺了皺眉,忽的想到屠蘇曾與瑾娘離開一段時間,心裏驀地泛起一陣不清不楚的感覺。

“僅憑命運一說,就可擅自做主?!”屠蘇不由怒極。

獻還未答話,忽聽一語傳來。

“獻,歸墟自有法則,豈容你擅自更改?”少昊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屠蘇和少恭隻覺地動山搖,萬難立足,再次頭暈目眩之後,已經離開剛才那處地方,到了一座大門之前。

屠蘇和少恭不由沉默,心緒難寧。

阿翔被屠蘇抱在懷裏,還沒有清醒過來。

門隻是微掩,屠蘇勉強定下心神望去,正看到兩人手持棋子,似乎在對弈。

“剛才怎麼感到少昊那家夥的法力了,不會雲頂天宮又出什麼事了吧?”藍衣人不耐煩的道,不經意間向門口望來。

“哎!祝融,我沒眼花吧,你兒子怎麼變成兩個了?!”

“我隻有太子長琴一子,哪有第二個?你別——”祝融一拋一接的玩著棋子,回頭道,卻隻說了一半,便在看到推門而入的少恭與屠蘇時愕然住口。

少恭聽到祝融熟悉的聲音,心裏激動莫名,但他麵上卻隻微微一笑,輕聲問禮:“千年不見,父親可好?”

祝融盯著少恭,又看看屠蘇,不由勃然大怒:“我兒,你隻是被貶下人間,何以魂魄不全,零落至此?!莫非是伏羲又加害於你不成?待為父出去,定要去為你討個公道!”

祝融其實心思縝密而冷靜,但隻要遇到相關之事,比方說太子長琴或者共工,便會心火上升,冷靜不下來,這也許便是關心則亂吧。

歸墟靜思,平日裏除了好友共工,再無他人,祝融隻知道少恭被貶,並不知曉他因為留戀榣山風物,被捉去魂魄,強行分魂鑄劍之事。

屠蘇一手抱著阿翔,另一手不由自主拉住少恭,以做安慰。

少恭聽了,心裏萬分感動,千年以來,從未有過這般真誠的父子孺慕之情,“有勞父親掛心,分魂之事已成定局,多做計較也是於事無補。何況,我與屠蘇……”他微微側首,算回應屠蘇的安慰,又對祝融道:“我與屠蘇兩情相悅,若是合於一體,豈非相見無期?”

少恭溫文敘述,並未加以隱瞞,轉而又敘說自己千年經曆,多番變故娓娓道來,他悠然握了屠蘇的手,竟似是說外人的故事一般。

此心已非過往,再多痛苦,也已是局外之人。

畢竟,手裏牽著的人才是自己多番尋覓,想要的結果。

祝融聽了皺眉問道:“女媧竟然如此偏袒龍淵部族,當我祝融是擺設不成?長琴……不,現在應叫少恭和屠蘇,你們力量已經衰減到這個程度?連小小的雙生共命鳥毒素都壓製不住,太讓為父失望了!”

祝融有些糾結,他倒是不客氣的直接認下兩個兒子,隻稱呼之時明顯非常不習慣。反而對於屠蘇和少恭的關係,祝融並未出言,似未聽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