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倒是平白做了擾民之舉。

屠蘇和少恭服下事先準備好的解毒藥丸,便尋了那藏匿焚寂的山洞作為暫居之所。這處山洞位於懸崖峭壁之上,出洞便是浩蕩的長江江水,一路奔騰,向東邊湧去。

圍著火堆坐下,少恭淡淡出言:“少俠不將幽都所見解釋一番?”他心裏既好奇,又有些遲疑。好奇一年布下的局到底產生何種結果,至於糾結,自然便是和巽芳公主相關。

少恭完全沒想到巽芳會出現在忘川。

當初便未曾猜到巽芳行蹤,任她在身邊為奴為仆二十載也沒有絲毫察覺。如今巽芳行蹤再次出乎意料之外,少恭不由暗地裏苦笑,他果然隻是感激巽芳待己之情,根本不曾愛上她。

屠蘇將所見所聞一一敘說,便再次沉默下來。

少恭在心中細細拚接事情真相,雖然還有些不解之處,但是聯係起來,也算清楚明白,“少俠還記得,晴雪當日為何離去?”

“先生是說……”屠蘇驚訝,難道還和自己有關?

“估計八九不離十,不過依在下看來,晴雪所姓風氏,在幽都定然重要無比,否則女媧也不會采用這種方法。少俠感覺應該無差,那出現在高台上的應是風廣陌,多年相處,在下對於他的靈力波動還是甚為熟悉的。”

“……”屠蘇抱臂思索,一言不發。

“雖則千年渡魂,記憶因此有所缺失,但是還記得昔日在洪崖境曾閱覽不少典籍,其中一項記載和現在情形相仿,少俠不妨姑妄聽之。在下猜測,女媧應是喚醒晴雪心中關於巫鹹的記憶,以此念力凝聚成形,借晴雪而依存,二者即是同一人,也是不同的兩人。”

少恭侃侃而道,心裏卻不由暗思:“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不過比之先前預測,卻更加符合心意。隻是,那花籃、麵具倒是還有蹊蹺之處。”

“原來如此。”少恭謙虛說“姑妄聽之”,屠蘇卻是深信不疑,他對少恭的判斷、見解還是很有信心的。

火堆中的樹脂被燒化滴下,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遠處傳來一聲猿啼,淒厲哀鳴,在山中回蕩不絕。

夜色更加深沉。

少恭沉吟一下,忽然道:“晴雪以後出幽都的機會,應是十分渺茫,少俠……有何打算?”他忍不住開始試探,晴雪基本失去威脅,現在該做的,當是趁機而入。

屠蘇搖搖頭,無意識的用焚寂戳戳麵前的火堆,結果將劍上纏繞的布條燒著,看著蔓延而上的火色,屠蘇使勁,重重將寶劍插入腳下岩石。

少恭聽見動靜,又聞到鼻尖布料燒焦的味道,不由失笑道:“少俠不用‘縱火焚身’,稍微紓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這話原本該是勸解之語,不過屠蘇聽著,心裏怎麼都有種別扭感,便解釋道:“不是身上衣物,是焚寂。”

少恭但笑不語,那話說來曖昧的緊,是他忍不住又出言調♪戲,哪知道這人根本未曾聽出來,真是……單純……

這番變故,先前有些憂傷的氣氛頓時不翼而飛,屠蘇任憑焚寂插在地上,盤膝坐下,回答少恭的問題:“我尊重晴雪的選擇。”默然一會,又道:“若是先生不棄,願與君一起。”

屠蘇想到當初他問晴雪,願不願意做那個人,如今,心思到底淡了。

那個人……會是先生嗎?心裏忽地有些忐忑,屠蘇凝目注視,靜靜等少恭回答。

少恭淺笑搖頭,悠然出言:“百裏少俠莫不是忘了,當日在墮丘村中,在下一番言辭?一琴一劍,相攜江湖,當是平生樂事,豈有嫌棄之理?”

“……”心裏一暖。

“怕隻怕少俠怪責少恭心思險惡,怒而離去,不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