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往事,心中殺機頓起,隻苦於尋不到那入夢之人的蹤跡,否則,絕對不會隻將他趕出去便算罷休。

……

青年人震驚的站在一側,低頭看著手中染血的長劍,有些不敢置信。

帶些不忍的偏過頭,地上橫七豎八滿是屍體,血流了一地,映著日光,煞是豔紅迫人。

“如何?親手殺了父母親人、愛侶的感覺?這般細細切開他們的身體,感受一下血液是否溫熱,嘖嘖~可惜再溫暖不久之後就冷了~”

少恭從虛空之中步出,冷冷看著那人,長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努力壓抑著心中怒火。

卻仍是按耐不住,再次將他迫出。

……

繁花如錦,大水法雪白的圓頂柱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蘿,幾棵椰子樹攤開長長的葉片,迎風招展。四下裏風景如畫,不似中原的建築別有異域風味。

這次不過剛剛露出畫麵,少恭便在那白衣青年和巽芳公主出現時動手破碎了整個畫麵。

胸膛起伏,少恭抑製不住的感到一陣心悸,一手撫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少恭心中怒火已經積聚到頂點。

不知死活,真是不知死活!

一連八日,夜夜進入夢中,那些讓他痛徹心扉、刻骨銘心的記憶仿佛再次被撕裂的傷口,被人用利器撥弄著翻了上來。

從夢中醒來,少恭喚出九霄環佩,十指翻飛,滄海龍吟含怒而出,不管如何,那人或妖定然離得不遠,此番定要拚個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屠蘇驚醒,不由皺眉,正思索間,忽聽隔壁傳來一陣熟悉的琴聲,靈力波動,與當初在蓬萊之時如出一轍,心裏不由一驚。

今日已經是九月初八,煞氣正處於夜夜甚於一夜的時刻,如今被這琴聲所激,竟然有失控之勢。

屠蘇速速起身,下山之時,並未攜帶焚寂和玉橫,沒有焚寂吸煞之力,僅憑清心正氣符,卻是壓製不住被琴聲所激的煞氣。

當下,讓先生立刻止了琴聲才是。如此下去,便是煞氣不發作,僅憑滄海龍吟之威已足以毀滅方圓十裏。

一腳踢開大門,屠蘇便看到屋內一片狼藉,除了那人跪坐的木床之外,其餘家具、擺設,都是化作齏粉,門一開被風一吹,頓時便連渣滓也未留下。

少恭低著頭,絲毫不覺屠蘇進門,直到琴弦被按住無法彈奏,這才含怒之下一鞭揮出。

雙目不可視物,少恭被人近身,心中又驚又怒,這一下出手又帶著先前激憤,竟是絲毫未有留手。

措不及防,屠蘇被這一鞭打了正著,不由悶哼一聲,隨即出手握住鞭梢,道:“歐陽先生!”

“……!是屠蘇?”

“長老!發生何事?”兩名青玉壇弟子奔了過來,連衣服都未穿戴整齊,顯然是睡夢中被琴聲驟然驚醒。

少恭雙手按在琴弦上,指尖用力,已經泛起青白,他良久才淡淡道:“……無事,你們退下。”

“長老!”長林與蘇和忍不住叫道,但是少恭卻絲毫未有通融之意,隻略略放鬆,擺擺手再次示意二人退下。

長林、蘇和無奈,皺眉看了屠蘇一眼,道聲“是”,這才依言退下。

這八日間,少恭夜夜受夢境困擾,一心要找出根源,除了看護丹藥,便是白天也足不出戶,而屠蘇卻憂心煞氣加劇,如無事,也不曾踏出房門。

但即使如此,偶爾一露麵,少恭蒼白的臉色也讓兩名青玉壇弟子擔憂不已。

屋子裏安靜下來,少恭撫摸著九霄環佩,觸到那感覺一如既往的冰涼琴弦、桐木麵、杉木底,心裏這才安定下來。

遠處傳來梆子聲,夜色深沉,已三更。

收起九霄環佩,少恭套上一件外套,道:“百裏少俠,可有興致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