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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言

冷月疏桐,高高的懸在九天之上,恍若萬條銀絲蜿蜒而出,一片孤寂冷清。長風穿過日本傳統的低矮居民房,吹動了廊下的少年雪白的體恤衫,橘黃色的立發,給那樣意氣風發的麵容蒙上一層霧靄般的色彩。

黑崎一護斜靠在廊柱下,手裏是一塊破碎的織錦白布,他顯得很迷茫,卻又隱隱的失神。

還是在很久以前靜靈庭圍攻虛夜宮的時候,他孑然一身前往第五白塔救出井上。遇到一個人,他似乎一直都是那樣靜靜的站在白色的宮殿深處,翡翠般的碧眸,恍若敲碎了深潭一樣令人迷醉的一抹深沉,殊不知,盡是由孤獨浸泡而來。

烏爾奇奧拉沒有遲疑便抽出了劍,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一種由心的滿足,不為其他,就因為烏爾已視他為有摧毀價值的對手,他們之間,原來是對等的,甚至是互相欣賞的。所以在羅莉要對井上不利的時候,烏爾奇奧拉擋在他前麵他才會那樣憤怒,他一直以為,烏爾奇奧拉是懂他的,明白同伴對於他的重要,因為他們都在那自己最重要的信仰來戰鬥!由心而生的憤怒占據了要脫韁的靈魂,每一斬,皆靈壓迸濺,每一次逼迫,都大聲地呼喊出口:

“烏爾奇奧拉!你給我讓開!”

然而,對方隻是輕勾唇角,仍是雲淡風輕的道:“和除我之外的敵人戰鬥,除非先殺了我,你大可以試試,死神。”

黑崎一護事後才想起來,為什麼井上千鈞一發的時候他沒有把白一護叫出來,也許,是緊張到無以複加,也許,是太專注於對手淩厲的攻擊,也許……他從沒有想起傷害那個孤獨的靈魂,烏爾,奇奧拉。

一護曾經苦惱,烏爾奇奧拉的連環斬擊簡直就像機器一樣的頻率,他一直都看不清楚他的招式,但是那一次,他終於看清了,在交疊的空隙處驀然抓住了那纖細的手腕,烏爾奇奧拉的碧色瞳孔有一瞬間的愕然,於是毫不猶豫地聚集靈壓,揮劍,月牙天衝。

黑紅色的凜冽刀花直衝那人而去,衣裳被割散,露出了胸口上刺目的羅馬文,番號四。還有鎖骨處的虛洞,出乎意料的,一瞬間感到的鈍痛立刻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想必就是那時扯下了他一截衣袖,仍然帶著冰涼的薄荷香味,很淡,卻很悱惻,纏綿到時至今日,他幾乎可以立刻憑味道辨認出那個人。細想想,卻覺得諷刺得很,對於一個虛,何至於做到如此,不殺已經是代理死神特殊的任性,何況就這麼冷冷清清的記掛著,有的時候,欣賞和同情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欣賞那種孤傲,同情那樣孤寂空虛渴望溫暖的靈魂。

“算了算了……”黑崎一護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很陽光的笑,順手將那布料塞進口袋裏,拖遝著腳步走進屋子裏。

有遊子和夏梨的家是很溫暖的,有橙黃色的燈光,泛著香味的飯菜,還有被擦得鋥光瓦亮的媽媽的照片。

少年彎下唇角笑了笑,卻驀然發覺身後一道破空而來的刺痛,他悵然無味的打了個哈欠,頭也不回的架住了一心的長腿。

“呦,好小子,還沒完呢,看招!”

黑崎一心又是一記劈空掌過來,一護腳下急轉,毫不留情地將男人摔到了沙發上,撥撥肩頭的灰塵,無奈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聽到那沒正形的老爸在外麵疾呼道:“哦!我親愛的兒子,難道已經到了青春期談戀愛的年紀了嗎?跟爸爸說說,是那個黑色頭發的女生還是那胸很大的,喂喂!我的鼻子。”

他挑挑眉,沒有說話,隻是翻身上床,把雙手放到腦後,解決了一天的虛,已經很累了,卻怎麼也睡不著,方才那男人的話,如果答的話……黑崎一護忽然冒出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既不是露琪亞也不是井上……那能是誰呢,誰會擁有記憶中那雙冰綠色的,孤寂的,卻足以豔驚紅塵的眸子。

緩緩地闔上眼簾,顛沛的夢境中,總是思念著一個地方,滿目慘然的白砂,一輪近可觸摸的冷月,年華中出落得孤獨,浸染著那裏的每一個人,唇齒中呼之欲出,卻被他遏製著的名詞,虛夜宮。

翌日,是個很好的天氣,微細的暖陽透過紗簾,照到黑崎一護眼睛上,他翻上被子還想再睡個回籠覺,便聽到露琪亞的傳呼機發出的尖利聲響,又是那隻兔子的低齡歌曲。

一護朦朧中舉起電話,有氣無力地說道:“喂?哦,露琪亞,什麼事?”

“一護!趕快來學校,我在這裏等你。”

“嗯?露琪亞!你不是回屍魂界了麼?等等,學校發生了什麼事,喂喂,喂,露琪亞!”

“可惡!”一護一骨碌從床鋪上爬起來,套上襯衣和褲子,舉著代理死神的木牌就衝了出去,氣喘籲籲的飛奔到學校門口,正看到一身黑色死霸裝的露琪亞,他微微一怔,麵色一沉,放緩了腳步向她走去。

“露琪亞,什麼事?”一護剛換了口氣就被露琪亞一下打中了腦門,死神的靈魂應聲而出。

黑崎一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大聲叫道:“你要幹什麼!好歹要通知一聲吧。”

“一護。”露琪亞抬眼看他,緩緩開口道:“半個月前開始,空座町已經憑空消失了32個人,據屍魂界的統計,正有越來越多的虛聚集到這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