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我想換了任何人都無法冷靜地接受,但是相沢的表情那麽正常,實在看不出一丁點的蹊蹺之處。

但是我沒有去問他為什麽遲到,我知道他不願多作解釋。

他是風,可以感受到拂過耳旁的溫柔,卻無從得知下一秒的去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吃完了飯,我們肩並著肩在校園裏晃了一圈,相沢神情很興奮,原來東大一直以來也是他的夢想。

果然那時候把提前入學的名額讓給我,是因為知道我是為了幫他打架才沒有做完試題吧。

他終究是覺得自己連累了我,所以他不是想出國,而是為了給我補償。

他不想欠我的。

意識到這點後,心頭閃過淡淡失落,冥冥中,其實我不希望他把我和別人一樣看待。

我知道自己正在一個名為相沢秀一的漩渦裏越陷越深,在這個漩渦裏我中了毒,失了神。

和在高中時不同,如今在我麵前的相沢,恢複了他開朗狡黠的本性,他很健談,和他走在一起,完全不用擔心會因為無話可說而冷場。

他很風趣,總是可以在一個話題結束後馬上又想到另一個話題,遇到他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寡言的自己,也可以對著一個人說那麽多話。

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才不願繼續保持自己的沉默,我想了解他,也願意讓他了解我。

相沢顯然也認同我的觀點,他跟我說了很多話,我們在偌大的東大校園裏留下一連串看不見的腳步和無數聽得見的笑聲。

這種通過和人的交往引發的愉快心情對我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從小比同齡人早熟的個性使我在大多數時候都堅信沉默是金的真理。

但是和相沢在一起,我願意打破這個秉持了多年的習慣。

「赤阪你這樣看上去表情很好,平時的你太過僵硬了。」

一路走回宿舍,他笑著對我說了一句,神色俏皮,隱隱帶著戲弄,果然,我還沒接話,他又補了一句:「從小到大一定很多人以為你麵癱吧。」

就知道,這家夥一定不會正正經經提意見。

在心裏思量了一番,我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和他計較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便隻看了他一眼,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溫柔。

你我間的第一次 22

之後,我們便開始了大學生活。

法學係的基礎課很多,整個大一我們的課基本排滿,有時候晚上還會增加講座和案例分析。

東大有太多的天之驕子,但是大好前程永遠不會等著懶惰的人,所以這裏的學生比任何一所大學的都要努力,尤其是法學院。

在這個嚴謹而死板的世界裏,每一條法律都有它存在的必要,並不僅僅是熟讀熟記就能夠運用得當的,有太多值得鑽研的東西等著我們,所以很多人在這條路上焦頭爛額。

我和相沢雖然是一個係,卻不同班,因為大一大多是小班教學,所以其實並不經常碰麵。

偶爾在走廊上遇到,會停下來打招呼,也有時候,會在圖書館看到他。

他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靠著窗,在麵前攤一本很厚的法學書,咬著筆尖,看一會,在筆記本上寫一會,無比認真,斂去了平日裏的狡黠和調皮,全然地投入。

我知道他是真正地愛著這個嚴謹的世界,和我一樣。

一般,我不會上去和他打招呼,不知為什麽,看著他那麽認真的樣子,便不忍心打擾。

我會在他附近安靜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