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一下,沒有回頭。
身邊的俊二卻轉了過來,抬眼看到是我,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是,赤阪拓也?上次在醫院陪過哥哥的那個?」
「是我。」我很快點了頭。
俊二看著我的神情很複雜,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確定了我心中的想法,相沢……是在生病吧。
「赤阪,我沒事的,最近隻是有點感冒而已。」相沢轉過身來,輕歎了口氣,臉色已經比之前好了一些。
我皺著眉,心中思量著他這句話的可信度。
見我沒反應,他又笑了笑,扯了扯俊二,要走。
「等一下。」
我歎了口氣,朝著驚訝的他走過去,脫下自己的手套戴到他凍得通紅的手上,忍不住責備:「感冒了還穿這麽少出門,你是白癡麽?」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白癡,這個詞我活到現在絕對是第一次用,而且用在這裏,絕對不是想罵他。
但是那一刻思維不受大腦控製,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連相沢也愣住了。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我既然不是要罵他,那言語中帶著的一絲寵溺自然已經顯露無遺。
俊二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們,那表情活像是見了鬼般。
最後還是相沢先有所反應,清脆而放肆的笑聲幾乎讓我想掐著他的臉頰叫他別笑了。
「赤阪,謝謝你。」雙手交握著,相沢秀一抬頭看著我笑得愉快。
他的臉已經恢複了血色,嘴角的弧度流暢而優雅,深黑色的眸子裏映著我的影子,如此清澈,讓我一下子移不開視線。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相信,他隻是剛生過一場小小的感冒而已。
後來,我便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離開。
相沢似乎興奮地說著什麽,俊二始終是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偶爾轉頭看他幾眼,餘光都會向我的方向掃來。
那天回到家,我才想起來忘記問相沢什麽時候出國,要去哪裏,忘記問他家住哪裏,手機號碼又是多少。
無奈和後悔再次把我湮沒,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我都會忘記如此重要的事。
你我間的第一次 17
2月,趁著父親的休假,我們全家去北海道玩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升學考試已經結束,那之後,便是畢業典禮。
回到久違的學校,看著同學們臉上對於畢業的興奮,我心裏卻沒有任何感覺。
畢竟對於這裏的一切我接觸的時間都太短,除了鬆田和相沢,甚至談不上有什麽朋友。
在大禮堂裏聽完校長冗長的畢業賀詞,然後是學生代表發言。
沒有意外地,在那張小小的講台前,又一次看到相沢。
他穿著中山裝,頭發似乎剪過了,變短了的劉海不再造成遮住雙眼的陰影,我可以清晰地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站在講台前,沒有拿稿子,目光在全場環視一圈。
很寬廣的目光,沒有為任何人停留,包括我。
然後他開始發言,聲音有些淡漠,沒有帶著笑意,他說話的時候直直看著前方,目光偶爾會低垂一下,卻又馬上抬起來。
發言不長,卻講得很好,把即將進入大學的我們所應該有的雄心壯誌都化成了美好的祝願,送給我們每一個人。
典禮結束後,我被人流推出大禮堂,眼角的餘光瞥到相沢。
他走在人流的最後,白皙如雪的臉上沒有表情。我在禮堂門口截下了他,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
「要去哪個國家?」迎上他略顯疑惑的視線,我問出了在心頭橫了一個月的疑問。
就算以後見不到麵,至少,可以留一個聯係方式,E-MAIL,或者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