徉到另一片天地,那裏有著溫和的風和廣袤無垠的海,如此舒暢,甚至讓人不想回來。
聽完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看到相沢維持著微笑,就站在我身邊。
那一瞬間,心裏突然湧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十七年來從來沒有感受過。
我有些發怔,隻是回看著相沢。
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或者做什麽,耳機裏的音樂開始重播,那個沙啞中性的女聲又唱了起來。
我就好像著魔一般,把耳機輕輕拿了下來,然後看著相沢,不知道應該把耳機往哪裏放,是放回架子上,還是放回他手裏。
「怎麽樣?」他笑容明豔,從容地從我手上接過耳機,很順手地就掛回了架子。
「很不錯。」我老實承認,除此之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度,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頓了一會,CD店的老板從我們身後的方向走近,看到相沢,熟稔地打招呼:「呦,相沢君,又來了,今天要買什麽?」
「試聽的這個。」
他伸出修長蔥白的食指朝試聽架指了指,表情俏皮,和學校裏的那個他,差得太多。
店長哈哈笑了起來,隨即很得意地說:「《let’s start from here》,很不錯吧,最近很多人買哦,等下出來我幫你拿。」
說完,他從CD架上拿了一盤CD,轉身又走了回去,門口的櫃台那似乎有人在等他。
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相沢的臉。
這個人,看得久了,會有種目光被牢牢吸住的感覺。
並不是因為他的容貌,而是更深的東西,從他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裏,透出一種帶著笑意卻異常犀利的光,仿佛,可以輕易地把人看穿。
但是,沒有人希望自己被看穿。
然而奇怪的是,那種看久了自己會無所遁形的感覺並沒有讓我覺得不舒服,也許,是覺得自己已經很透明,所以我並不懼怕被看穿。
即使在外人眼中,我一直都被認為是無法理解的人,沉默寡言,麵無表情,這些在同齡人中幾乎沒有的現象,讓我總是被同學們說成是無法琢磨的人。
即便其實我心裏是真的沒有什麽想法。
對此我並不想辯解,如果因為這一點而沒有人願意來打擾我,那麽我很樂意享受這樣的清淨。
換種說法的話,也許骨子裏,我有點冷漠。
似乎是被我盯視得時間有點久了,相沢的雙眉一點點上挑,勾勒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然後以一種似乎帶著無奈笑意的聲音問:「赤阪同學,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我下意識地答了一句。
他好笑地走近了一步,眨了下眼睛,抬頭看我,因為個子比我矮,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纖細的脖頸。
淺米色的毛衣開口不大,正好露出一小段鎖骨,看得很清楚,骨頭隆起的角度居然分外迷人。
你我間的第一次 4
「那你在看什麽?」很顯然,他不會輕易放棄捉弄人的機會。
我學他的樣子眨了下眼睛,「隻是想看而已。」
隻是如此簡單的理由,我在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驚訝,「這句話如果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我一定不相信。」
他說著,輕柔地笑起來,一邊搖著頭,略長的頭發在臉側輕輕晃出優雅的弧度。
「我說的你就信嗎?」看他邁開步子朝外走,我不由地跟了上去,一邊問了這個讓我覺得有些無奈的問題。
他點了點頭,側過頭來看我,臉上還是剛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