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耳鬢廝磨說悄悄話,自作主張地歪曲事實,兩眼放光,□裸地寫著五個大字“兄弟,我懂你”。
依照風流浪子的思維,像李深言這樣的優質男最近剛鬧好婚變,恢複無牽無掛自由身,一掖情兩夜情、尋些樂子萬全可以諒解。
這人啊,第一印象尤為重要。
如果是李深言,錢海這調笑扯皮的語氣萬全OK,他兩是最佳損友,字字句句賣萌裝純扮無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胤禛就是個出土文物,抱著中學生行為規範守則過日子,心裏暗罵“李深言”這皮囊夠黴,一上來就是摯愛在身邊的基佬,剛解決完秦燃又冒出個油腔滑調死不正經的鄰居,毋庸置疑,錢海的起評分直逼馬裏亞納海溝。
“秦燃是第幾號我不知道,但你肯定領不到號牌。”打掉502出品的活體人肉固體膠,胤禛抿了抿嘴唇,半點麵子也不留。
流年不利的胤禛總算找了個免費出氣筒,一通脾氣高效率地濃縮在一句話裏,說出口後神清氣爽、四肢通常,任督二脈被打通,武俠高手隻是可待。
誰叫你腆著笑臉當靶子,活該被射死。
胤祥雙手抱在胸口前,靠在牆壁上,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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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周刊編輯部的電話鈴聲猶如伊拉克戰場上的流彈,四平八穩端著走的咖啡也會被聲波攻擊得漣漪圈圈。
正對著電腦飛快碼字的胤誐嘴上叼著麵包,歪頭夾著電話聽筒,大嗓門地亮了一句:”我是陳哲白,您是有什麼新聞線索要提供麼?”
第一天上班的實習生沒有預案,馬克杯裏的綠茶掀起驚天海浪。
你聽聽,這直來直往的火爆脾氣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連語氣腔調都沒變。
“有啊,關於李深言的緋聞進展你要不要?”
一聽再生父母李深言的大名,胤誐就像吃X鞭吃過頭的熱血青年,他已經可以看見金山銀山把他壓死的場景了:“請說請說。”
“你真想知道?”對方一聽就是談話高手,買了個關子就讓狗腿胤誐的心被高高吊起,“嗬嗬,好久不見呐,小十。”
胤誐手一抖,懸在喉嚨眼的心髒坐著過山車險些胃穿孔,還沒有及時保存的稿子就這麼嘩啦啦地付之東流了。那是爺辛辛苦苦耕耘一下午的勞動成果啊!我的早餐中餐晚餐水費電費燃氣費啊!
天要亡——
不對,現在可不是擔心這稿子的時候啊!
胤誐一抬頭,特意用相框裱起來的“影評貴公子寂寞難耐,拋棄舊愛勾搭白袍誘惑?”就在眼前,而文章下角的署名大刺刺地提醒作者是誰。
八賢王八賢王,別看他老是笑眯眯的,一副散財童子的樣子,一旦小心眼起來……爺還是自求多福,乘著八哥還沒來找先去寺廟啊教堂啊拜拜吧。
胤誐仰天長嘯,眾元老級別的編輯早已對同事為宣泄壓力山大而嘶吼地表現見怪不怪,唯獨倒黴的是端著杯具的實習生,魔音攻勢太過強勁,我方HP直接被扣光,強製送回新手村,兢兢業業爬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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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海也不知哪個筋搭錯了,不去約會Excel表單上的小情人反而厚臉皮地敲開隔壁大門,自個兒找不痛快地冷臉。
“老李啊,好久沒嚐你做的菜了,要不今晚露一手讓兄弟我享享福啊。”錢海還惦記著著李深言的一手好菜,但他不知道老李的內核已經偷天換日了,你讓雍正爺做菜?還是算了吧,無福消受啊。當然胤禛也不是不願勉為其難地做大餐,隻是吃完後生命安全沒有保證罷了。
“四哥剛出院,下廚傷神。”胤祥趕緊打哈哈,”我讓九珍齋送晚餐過來,錢先生就將就將就吧。”
錢海一聽也有道理,再加上九珍齋的東西實在美味,他也就不計較一頓晚餐了,反正彼此是鄰居,可以蹭飯混吃的日子多得是。
晚餐還沒到,又沒人下廚,胤禛閑得沒趣就打開胤禩給他弄來的電腦開始看李深言的博客。李深言的粉絲眾多,小紙條什麼的看著就頭暈,一目十行地掃下來,比較正麵的有關心戀情、催他更新和求愛求勾搭的,比較負麵的就是罵他濫情、活該被撞,胤禛做事雷厲風行,勾了全選,統統刪除。
錢海此人說好聽點叫花花公子,說難聽點叫騙人感情騙人心的混蛋。幸虧他有一雙精明的眼睛,可以坐穩拍賣行首席古董鑒定師的位子,才不至於讓他在高消費泡美人麵前淪落到胤誐的可憐田地。
好東西看多了,眼睛就毒,不是美人都自動屏蔽消音,剛才忙沒發現,這會兒空下來,錢海拿過時尚雜誌看新品,無意間瞟到靠在一起的兩人,先是感歎這李深言和韓飛揚真是美人胚子,不用化妝不用美圖秀秀,就這麼拍一張都可以拿去當封麵。看著看著,錢海的心裏就咯噔一下抖三抖。
這畫麵怕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當年也有這樣兩個少年,純真無暇,年少輕狂。
揉了揉臉,錢海告誡自己:胤礽啊胤礽,你以為現在是康熙四十七年嗎?你是被魘著了還是裝瘋賣傻習慣了,開什麼玩笑啊!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