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羅蘭低頭一笑,直起身子向門口走去。

“那,我先走了,”他故意在門前停了一下,“有什麽問題的話,告訴送飯的人就可以了。”

律一聲不吭,僵直的站在桌邊,直到聽見像過了幾個世紀才傳來的關門聲。

他大大的籲了口氣,居然發現自己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快步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羅蘭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又通過門上的小洞往外看,沒有人,看來他是真的走了。

這時他才想起來,剛才過於緊張,居然沒有問關鍵的問題。

怎樣處置他。

一想到這裏,律的心情又煩躁起來,操起壁爐邊的碳棒,用力在牆上刻下一到痕跡,那是他記錄日期的方法。

也許是太用力,棒子劃到末端的時候突然斷了,短線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和其他痕跡有些不協調。

律憤憤的丟下手裏的東西,坐到地上,看著火爐裏熱烈的火苗。北方太過寒冷,壁爐是無法缺少的取暖工具,在這裏過久了才知道,寒冷是多麽令人難受的事情。

而文學社就要在這麽難受的地方,日複一日的戰鬥。

真奇怪,這樣做,究竟有什麽意義?

格裏佩特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緹桑這個小國一定會更加繁榮,律怎樣也不明白文學社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部落製?這種原始製度如何維護所有人的安全?律自己的國家,就是因為各個部落間的自相殘殺,以強淩弱,才落到所有人都無家可歸的地步,如果不是被格裏佩特所救,他的下場早已經和家人一樣,被其他部落的人殺死,或者淪為玩物。

或者說羅蘭有什麽別的打算?

可是從他的眼睛裏,什麽也看不見。

也不敢看,律已經發現,羅蘭看似很平凡,卻望不到底,他有一部分是誰也不了解的。

而這恰恰是律最難以與之相處的人,很不情願的承認他害怕他們。

害怕後就退縮不是律的性格,如果文學社的首領是另外模樣的人,他也許不會有什麽興致,現在麵對羅蘭,卻非常想做點什麽。

可以說是鬥誌。

鬥誌一出,什麽恐懼,緊張,就全被拋在腦後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以後是什麽樣,律已經肯定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麽。

為了他本人,也為了格裏佩特。

在囚室裏的第一次會麵之後,羅蘭又來過幾回,話題依然沒有任何進步,依舊停留在表麵的對話上,除了最後一次。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話的時候正解下自己的披風,往律的身上披,卻很幹脆的遭到拒絕。

“外麵很冷。”

“我知道,不過,你披風上有血的味道,我不喜歡。”律非常不配合的穿著單衣就往外走,那時他看見羅蘭拾起雪擦拭披風時嫌惡的表情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是對被他殺死的王族士兵的褻瀆。

羅蘭自然是不知道律在想什麽,也不勉強,無謂的笑了笑,示意他走在前麵。

算是警惕?律抬了抬臉,用向下的視線看他微笑的臉,順從的沿著青石板走廊,慢慢離開囚室。

去哪裏?不會真的是拷問吧?直接處死?

律想這些的時候,聽見羅蘭在後麵輕聲哼著歌。

他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想掐死他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走到外麵被冷風吹散,才漸漸消失,外麵的寒冷遠比律想象的更可怕,他開始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