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客氣!”
男子聞聲回過頭來,尚未來得及說話,趴在他背上的雅雅已經掙脫著下了地,迎著顧帆跑了過來,嘴裏歡天喜地喊著:“二伯伯,二伯伯……”到了跟前一頭撲進了顧帆懷裏,格格笑著。
見一向疼他的二伯伯半晌都沒有反應,雅雅詫異地抬起頭察看,見二伯伯白著臉站在那裏,癡癡望著那個買核桃酥給自己吃的男人,一副立即要哭出來的樣子,於是扯扯他的衣角,“二伯伯你怎麼啦?”
這時淩兒衝過來抱住他,“雅雅我好想你哦,剛才你不見了我擔心死啦!” 又在他麵頰上狠親了幾口。
雅雅頓時蹙起秀氣的眉頭,他向來注重儀表愛幹淨,不喜淩兒每次見麵都要撲上來又親又啃,尤其如今對方還一臉的灰塵汗水。然而見他一雙漂亮的鳳目因為興奮閃閃發光,身子搖來晃去,象是條看見骨頭的小狗,又不禁有些想笑。
雅雅掙紮了一下,軟軟道:“放開我啦,愛尿床的小鬼。”
“我早就不尿床了!而且我是哥哥!不是小鬼!”淩兒急急分辯,原來他很小時常常尿床,有次淩彙無意間向顧帆提及此事,恰好被雅雅聽見,自此每次淩兒惹他生氣時他都會說這事,弄得淩兒極其鬱悶。
這時顧帆突然回過神來,因有淩彙在旁,他強自平息了一下內心洶湧澎湃,微笑著朝那男子道:“大哥你回來啦!”然而微顫嘶啞的語聲還是泄漏了他激動的心情。
那男子,也就顧明禎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擁入懷中緊緊摟住,悶聲道:“怎會瘦成這樣?我幾乎不敢認。”
顧帆心頭一陣酸楚,幾次奔波關外,終日憂懼不安,又怎能不消瘦?聽著顧明禎胸口激烈的心跳聲,聞著熟悉的氣息,望著對方有些憔悴黝黑的麵龐,雖是明晃晃的太陽之下,卻仿佛是在夢中。
半晌忽然想到還有別人在場,他有些窘迫地掙脫開來。為了遮掩自己的尷尬,他隨手拉過雅雅,朝顧明禎道:“這是三弟的兒子雅雅,以前信中和你提過的,他很乖也很聰明,你一定會喜歡他的。”又讓雅雅喊他大伯伯。
雅雅雖不明白這人怎麼突然成了大伯伯,可既然二伯伯已經稱讚自己很乖很聰明了,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追問。他仰起臉脆聲喊了聲“大伯伯”,又道:“多謝大伯伯買核桃酥給雅雅吃。”
顧明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不謝。”
被忽視的淩兒忍不住跑過來抓住雅雅的手,“雅雅再和我玩一會兒啦!”不由分說把他拉走了。
一直站立一旁的淩彙努力按捺住滿心的失落嫉妒,過來朝顧明禎拱手道:“顧兄久違了。”
顧明禎卻隻是冷冷盯著他,一個字都不說。淩彙額上漸漸滲出一層細汗,心虛之下幹笑了一聲,道:“賢兄弟久別重逢,想必有許多話要講,淩某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兩位……”
“不必了。”顧明禎斬釘截鐵打斷了他,又冷聲道:“淩彙,過去我有對不住你們淩家的地方,所以你陷害我的事情我不想計較,甚至連你賄賂邊關官員,推延我的歸期,又讓他們把月昭人和我調到一處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多提,可凡事總有個限度,你上有老下有小,朝中的靠山最近又因為受賄被人彈劾,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罷!”
淩彙聞言麵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強笑了一聲道:“顧兄定是誤會了,哪有這等事?”
顧明禎靜靜道:“有沒有這事你心裏最清楚,我不想多費唇舌。”
聽到這裏顧帆忍不住插言質問淩彙:“淩兄,這些真是你做的麼?”
淩彙無法再隱瞞下去,垂首結結巴巴道:“我……我這也是為了……”
“夠了!”顧帆慌忙打斷了他,他實在不願讓顧明禎知道淩彙對自己的那番企圖,想到是自己連累了顧明禎多受一年苦,不由得悔恨不已。
他努力平息了一下,轉頭想叫雅雅離開。見淩兒正抱著雅雅嘰嘰咕咕說著什麼,身材瘦小許多的雅雅掙脫不開,玫瑰色的雙♪唇閉得死緊,一張俏臉更是通紅,明顯已有些動怒。他正要上前分開兩人,淩彙已率先過去將淩兒扯開了。
淩兒沒留意到父親陰沉的臉色,吵鬧著不肯和雅雅分開。淩彙心頭正窩著火,眼睛一瞪,伸手便想要打他。顧帆見狀忙過來製止道:“何必在孩子身上撒氣?”
淩彙麵色一紅,不吭聲了。顧帆俯身抱起雅雅,朝淩彙淡漠地點了點頭,便與顧明禎並肩離開了。
雅雅趴在顧帆肩上安靜了片刻,忽然朝淩兒大聲喊道:“淩哥哥,婉兒妹妹說下次還要看你小雞雞哦。”婉兒是他們常去的茶樓老板的小女兒,有時會和雅雅淩兒一起玩。
淩彙一愣,脫口道:“什麼?”
雅雅垂下長長的眼睫,略有些害羞地道:“上次淩哥哥脫了褲子,非要婉兒妹妹看他小雞雞。”
顧帆見淩兒窘得滿臉通紅,而淩彙麵色也十分難看,忙捂住雅雅的小嘴,“好了雅雅別說了。”顧明禎則嘲諷地冷笑了一聲:“果然是什麼人就生什麼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