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2 / 2)

傍晚顧明禎從衙門回來,顧夫人看見他進屋,隨口問道:“翠屏山的事情如何了?”

顧明禎道:“官府批文沒什麼問題,隻是那裏的玉質似乎不是很好,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見母親房中多了個孩子,便問她這孩子是誰家的。顧夫人歎了口氣,道:“青羅昨夜回來了,也不知他從哪兒撿了個孩子過來,硬說是他和樓兒生的。”

顧明禎先是一驚,隨即嗤笑出聲,“公雞也好意思說自己會下蛋?”

顧夫人無奈地道,“那有什麼辦法。隻要他不鬧事就行了,再給他折騰下去,樓兒怕是會沒命。”

顧明禎沉聲道:“娘親不用擔憂,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呀呀……”看見生人床上的嬰孩對著顧明禎叫嚷起來,烏黑的眼珠轉來轉去,口角還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口水。

顧明禎見他生得可愛,忍不住過去摸了摸他的臉。留意到他粉嫩的脖子上掛著件東西,他麵色陡然一變,忙拿起來看了看。紅色的細繩上綴著兩個月牙兒,分別是紫晶與白玉所製。其中白玉月牙上刻著一個“月”字,玉質通透,毫無瑕疵,而水晶月牙上則刻著個“昭”字,晶瑩剔透,光彩迷離。

他盯著手中這件東西,麵色越來越難看。顧夫人連喊了他好幾聲他才轉過身來,於是納罕地問道:“你是怎麼了?”

顧明禎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沉吟了一下,又道:“娘,我和您商量件事。”

晚上顧夫人專門擺宴為青羅接風,青羅很爽快地去了,飯桌上他雖還是象從前一般沉默,表情卻不象過去那樣僵硬,是以氣氛倒還算是融洽。

席間顧明禎倒了杯酒送到青羅麵前,又端起自己的酒杯向他道:“今日合家團圓,愚兄敬你一杯。”

青羅聞言蹙起了眉頭,自那次在西城酒樓因醉酒差點遭吳卓汙辱之後,他便視水酒為洪水猛獸,再不肯沾。

顧明禎見他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尷尬地幹咳了一聲。顧明樓怕兄長麵子上過不去,忙悄聲朝青羅央求道:“隻是一杯,你就喝了罷。”

青羅看了他一眼,躊躇了片刻,終於端起酒一飲而盡。顧明禎鬆了口氣,飲完後坐了下來,原本緊張的氣氛立即也緩和了不少。

顧明禎幫青羅夾了些菜,又問他這一年都去了哪裏。青羅隨口道:“就在城外往西幾十裏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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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一聽驚訝地道:“你怎麼會住在山上?就你一個人麼?平常都吃些什麼?”

青羅隨口道:“就我一個人,平常我都去月昭湖上找東西吃。”

“月昭湖?那是什麼地方?”顧明禎好奇地問。

“月昭湖就是一個湖。”青羅很不負責任地回答道。

顧明禎想了想,又問他,“那你住的那座山又叫什麼?”

聽到這裏顧明樓忽然回過神來,想到司韓的警告,他連忙插言道:“他住的山我去過,不過是座荒山罷了,沒有名字。”

青羅聞言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過終於沒有出言反對。顧明禎凝視了顧明樓片刻,最後靜靜道:“原來沒有名字,我還當叫做月昭峰呢!”

顧明樓一驚,立即抬頭望向顧明禎,不明白他怎會知道這個。這時青羅拉了拉他的衣袖,捂著額頭有些虛弱地道:“我頭很暈,我要回去睡覺了。”他勉強站起身想要離開,身子晃了晃,卻又跌回了椅子中。

顧明樓見他麵色難看,正要扶他回房休息。這時廳門突然大開,一溜官兵魚貫而入,將飯桌包圍得嚴嚴實實。顧明樓心中一凜,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於是問顧明禎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顧明禎緩緩站起身來,望著用手捂著腦袋的青羅沉聲道:“大約一年前,曲青羅在西城酒樓殺死了吳卓,今夜本官要將他捉拿歸案。”

見顧明樓麵色陡然一變,顧明禎隻當他是害怕青羅,於是安慰道:“你不用怕,他已飲下軟筋散,幾個時辰之內都會渾身無力。”回頭對著官兵們一揮手,喝道:“速把犯人曲青羅捉拿歸案!”

“且慢!”顧明樓突然喊了一聲。那些官兵見呼喝的人是太守的弟弟,於是都頓住了腳步,遲疑地望著顧明禎。

顧明樓轉向顧明禎,沉聲問道:“今夜筵席是你的安排對麼?為何不早些向我言明?”

顧夫人立即插言道:“這是為娘和你大哥一起商量出來的法子,一直沒找著機會同你說……”

“怎麼沒機會?”顧明樓語聲不禁激動起來,“你們是故意瞞著我!”

“三弟!”顧明禎沉下了臉,嗬斥道,“你怎麼這樣向娘說話?再說你自己不也告訴我說你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些離開的麼?我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你好!”

青羅渾身一顫,艱難地推開了他,扶著桌子支撐著身子,有氣無力地向他道:“你還是恨我?巴不得我離開?……”迷離的雙目中忍不住露出痛苦之色。

顧明樓動了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