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的那抹紫色,諧音是梓,代表的是帝王的梓宮,印章上的通徹上下四字我們本來以為是指光線,實際上是說帝王梓宮之下,有通徹上下的通道,而這鏡子和這花翎說的則是陵墓是什麼樣子的,也不過是鏡陵兩個字。這個盒子說的便是永寧山中泰陵之內,雍正梓宮之下,有通道將泰陵之下的鏡陵和泰陵貫通起來。”

安和點了點頭:“鏡陵,好一個鏡陵,誰能想到真正的怡王陵竟然是在泰陵之下,和泰陵一模一樣完全對陣的陵墓……怕是雍正帝不設神道也是為了這個,畢竟神道在地下可是建不成的。”

尹祥道:“沒有錯,這樣一來,怕是為何乾隆要建神道也說得通了,畢竟無論他如何氣憤鏡陵的存在,也不可能為了破壞鏡陵挖開泰陵,也隻能建個神道讓鏡陵和泰陵不完全對稱罷了。”

安和道:“沒有錯,雍正最後用自己的陵墓保了怡親王陵的百年安穩,畢竟若是有人想要動一動鏡陵,首先要毀去的便是泰陵。”他神色悲傷的搖了搖頭,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尹祥,你可知道為什麼雍正要用琉璃做這印章和鏡子麼?”

尹祥道:“難道不是為了透過光線麼?”

安和搖了搖頭:“或許是其中一個原因吧。”他伸手撫摸著那麵剔透的琉璃鏡道:“相傳琉璃是範蠡最先發現的,敬獻給了越王,越王又將它賜還給了範蠡,並稱其為蠡,範蠡把它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西施。後來越國戰敗,西施離開越國前往吳國,將蠡還給了範蠡,離別的時候西施的眼淚落在蠡上,天地日月為之變動,西施的眼淚也被留在了蠡中,流動不休,從那之後,蠡便被叫做流蠡,也就是後來的琉璃。”

他直直的看進尹祥的眼睛裏去,尹祥看著他,挪不開視線。安和眼睛裏那一點顏色,仿佛包含了世間最溫柔的景色,他聽見安和道:“琉璃,代表的是離別的情人,無望的愛。”

尹祥說不出話來,他覺得嗓子裏麵哽咽著,心裏一陣一陣的抽搐著,他甚至分不清是百年之前的怡親王在難過,還是他自己在難過。

便在這時,安和的一個手下跑了過來,尹祥認出來他便是那一次開車的那個小警察,終於還是扭過了頭去,不敢再看安和。

那個小手下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的道:“四,四哥!時似把唐老大抓住了!”

安和也似乎有點尷尬,道:“時似這次倒是好樣的。”他轉過頭去,看著尹祥的臉,笑著道:“尹祥,可要跟我去看看?”

尹祥微笑道:“不知道四哥這一聲尹祥,叫得是你的十三弟,還是我呢?”

安和隻是笑著看著他,卻並不說話,尹祥再次覺得自己的眼睛挪不開了,眼前的這個人仿佛隻是笑著,他便覺得心裏無比的喜樂安和。

他最終還隻是點了點頭,笑道:“倒是我多餘一問了。胤祥和尹祥,又有什麼區別呢,不過轉世之後,無論如何,世上也隻有尹祥,沒有胤祥了。”

安和接道:“就如同我隻是安和,也不再是胤禛了一樣。”

他們兩人在明媚的陽光裏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安和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纏綿的仿佛多年之前,有少年曾經念過的詞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十五日完

第十六日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小小的會議室,不知道是誰帶頭起了哄,一片歡騰。

安和雖然是喜歡安靜的人,但是看著手下的兄弟們鬧騰,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尹祥站在他身旁,也微微笑了起來。安和低聲笑罵道:“你們這群家夥,就不能給我長點臉麵安靜一點,這麼鬧騰什麼樣子?”

他這話一出口,會議室裏立刻安靜了下來,尹祥便微笑著道:“大家好,我是尹祥,今後你們的機關技術顧問。”

安和對著他伸出手去,笑道:“文物局特別支隊隊長應似,歡迎你,希望以後可以合作愉快。”

尹祥握住了他微涼的手,道:“那是一定。”

會議室裏的隊員們紛紛擠了過來,讓安和給他們做介紹,然後起哄笑著要尹祥請客去喝酒,尹祥邊都笑著一一應了。隻有時似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切然後轉過身去,推開門靜悄悄的離開。

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他曾經讀到過的一句話——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麼也沒有。

前世今生的聯係,並不是隻有安和和尹祥才有,沒有人知道真正了解那一切的隻有他,記得上輩子的一切的人也隻有他。

陽光照在時似身上,雖然是暖的,他心裏卻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