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風隻覺得血氣騰地往上衝,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他像被燙到般地抽回手,並跳開幾步,急道:「別鬧了!光天化日的,像什麼話!」
光天化日?現在明明是晚上,因為有微弱的月光,四周才沒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李燕歌掩著胸口的衣服,笑道:「怎麼樣?誰的比較好?」
賀宇風不理會他的話,徑自道:「舅舅說得對,我們剛才做的事情,要是認真追究的話,可說是穢亂宮闈,是殺頭的罪名。」
李燕歌道:「『我們剛才做的事情』?你是指偷看宮女洗澡,還是──」笑容中含義多多,不用說,「還是」後麵接的是剛才賀宇風把手伸到李燕歌衣服裏的事。
賀宇風的臉更紅了,怒道:「是你硬把我的手拽過去的!」
「哦……原來賀大人這麼嬌弱啊,被我一拉竟然毫無反抗之力!」李燕歌眨眨眼,被賀宇風一瞪,奇道:「難道不是?」然後作恍然大悟狀,驚慌又激動地道:「原來是我天生神力!」
賀宇風頭上青筋蹦了出來,李燕歌不再逗他,笑道:「皇上可舍不得治你的罪,甚至隻要你喜歡,你想要多少美女就能給你多少美女。」
「吵死了!」賀宇風難皮疙瘩起了一身,上次的事情他又想起來了,「我寧願他別對我這麼好!」
「那──」李燕歌湊過去,堪堪貼在他身上,輕聲道,「我對你好,你要不要呢?」
月色中,一切都朦朦朧朧的,連夜風也似柔和了許多。
牆上樹影間,有兩個人影緊靠著。個兒高的影子手慢慢抬起,似乎很是猶疑,但最後還是台了起來,放到了個兒稍矮一點的影子的頸項上。微微低頭,交錯。從頭部開始,兩個影子緊貼,合成一個影子……
月色朦朧,草叢中隱隱有蟲鳴。兩人窩在禦花園的灌木叢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話題自然提到了共同要對付的人──玉廷。李燕歌忽然想到:如果讓相公堂子裏說春書的人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這麼編:「玉廷小王爺看上了皇甫大人,於是衝冠一怒為藍顏舉兵造反;賀大人對皇甫大人舅甥情深。甚至懷有不單純的心思。於是看玉廷小王爺非常之不順眼,不惜一切也要把情敵做掉!」
李燕歌噗嗤笑了出來。
下流段子,嗬嗬嗬嗬……高貴的身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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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流段子中的主角不是這樣的高貴身份,而是鄉野中卑賤的綁巴佬,誰會有興趣聽?誰會有興趣看?又有哪個呆子會兜售沒人聽的段子?
賀宇風自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笑,隻道是李燕歌在嘲笑自己的計劃,於是臭了一張臉,道:「有什麼好笑的。」
李燕歌笑道:「我是因為遇著個知音而高興呀,玉廷和宣王如果不除去,就永遠是個危險的禍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賀宇風眼睛亮了,急道:「你也覺得斬草除根比較好嗎?」
「我是否如此認為可沒有用處,」李燕歌笑道,「隻有皇上如此認為,才是真正算數。」
賀宇風噎住了,扁扁嘴頭歪到一邊,道:「我已經和皇上通過氣,把該說的都說了,一切都很順利。皇上很讚同我的意見。」他覺得承璽說得好,《孫子兵法》雲:「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戰者可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將因此而失去能被流傳誇獎的勇猛形象;皇甫卿不在乎虛名,可朝廷不能不在乎;如果是攻城,伏屍百萬流血千裏確實是下中之下,可現在並不是攻城,而是平叛;皇家鎮壓反賊絕對不能無聲無息,而要讓天下人都看到反賊的愚蠢和罪孽,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大逆不道、謀反,隻有淒慘下場!又道:「皇上已經召集大家詳細探討了細節,具體已經開始一步一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