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回頭看她,柔聲道:“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鬆田貴子斷斷續續地道:“我……我胸口有塊……塊懷表,求……求你把……把它……求……求你……求你……求……”不及再言,已整個人一癱,生命逝去。
楊洛默然不語。
這個女人和他素昧平生,但第一次見麵,就不得不殺了對方,這實在是人生最大的諷刺。但走上了這條路,這種事就會不斷發生,他也隻能選擇接受。
過了一會兒,他走近俯身,在她緊身衣內摸了摸,果然摸出一隻懷表。他就著微弱光線一看,樣式古樸,應該年歲不小,背麵隱有刻紋,似乎刻有名字。他摸了一會兒,判斷出上麵刻的是“鬆田香奈”四個日文漢字,暗忖該是她的親人一類,不由心裏更是惻然。
假如可能,他一定會幫她把東西還回去,不為其它,隻為同樣都在生死瞬息的黑道上,作為對死者的哀憫。
同一時間,宇源赦生已經遠在數裏外的大道上,開著早前準備好的備用麵包車,沿著大道往城東狂駛而去。
本來以為周全的計劃,竟然被楊洛一個小手腳破掉,讓他明白整件事自己等人已經落在下風。當前最重要的事,還是保住自己的命,鬆田貴子雖然可惜,他回去肯定也會落一個拋棄同伴的罪名,但是憑他在組織裏的地位,這不會給他帶來大的危害。
幸好之前就準備好了離開的交通工具,隻要趕到那邊,楊洛就絕對追不上他!
雙手的癢感仍在繼續,他不得不藉著抓握方向盤進行摩擦來減弱。他的忍耐力本來就非常強,現在沒了楊洛這威脅,他更能全神應付,所以盡管癢感比衝水前還要強烈,他仍然能勉強壓得住。
在交易之前,他們就準備了兩處離開的快速工具,一邊是停在機場旁邊不遠處的直升機,另一個則是在港口處租來遊艇。為了防止意外,讓對方沒辦法捉摸他們的去向,他和鬆田貴子更是約定在上車後才決定去哪邊。隻是卻沒想到,事情根本沒等到他們上車,就已經結束了!
半個多小時後,他已經到了隧口市的港口處。下車後,他輕車熟路地奔到遊艇停靠處,這才鬆了口氣。
小艇正好好地停在水上。
過了兩分鍾,他已經上了江麵,順河疾行。回頭看向岸邊,他突然發覺不對勁。
奇怪,那邊怎麼像是有人在看著自己?
一念至此,他背心忽然一涼。
難道這已經被對方做了手腳?!
就在這時,異響突起。
宇源赦生隻來得及轉過半邊臉,已看見了油箱處爆起的火光,驚駭還來不及湧起,隻聽“轟”地一聲驚天巨響,整艘遊艇瞬間化為衝天火焰和黑煙,照亮了整個江麵!
江邊,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驚呆。
怎麼回事?!
岸上,冷少辰把衣領扶了起來,遮住了自己大半邊臉,轉身離開。
片刻後,已經在回城路的隆叔接到了他的電話,掛斷後,他才向楊洛笑道:“成了!”
楊洛久繃的心情一鬆,問道:“是哪一邊?”
“是辰子那邊。”隆叔回答後,由衷地道,“這招從交通工具下手,果然有用。洛哥你料定他們會先準備好逃走的線路,果然神機妙算!”
楊洛毫不臉紅地道:“那當然,這種事我不在行誰在行?”要知道他當年執行任務,其手段其實和一般的高級殺手相差無幾,所以之前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從逃路下手,因為對方畢竟是外來人員,肯定要先考慮保護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