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怎麼樣?”
舒筱苦笑了一下,輕聲道:“我爸,到現在,也……差不多了……不然我也不會特意來叫溫律師。”
詹落訝異道:“你爸說想見他?”
“也不是,”舒筱搖搖頭,“但他昏迷的時候,叫了幾個人的名字,但我隻認得—個溫律師,所以……”
溫庭域在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顯得有些僵硬,詹落了然地扶住他的背,支持似的不讓他有所動搖。
舒昂半睜著眼睛,但顯然意識混亂,看見溫庭域進來,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吃力的開口, “你來看我嗎?”
“是。”溫庭域心裏多少還是解不開那個結,回答得勉強。
“是你嗎……小遙?”
那種語氣讓三個人麵麵相覷。
“是小遙來看我嗎?小遙……”老人喃喃地念著,“我都好久……沒見到過你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好像怕一旦用力呼氣,就會撞破一個暗藏了多年的秘密。
“你還好不好?這麼多年……都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
“其實你不用躲我……我不怪你的……你和平煙結婚……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裏隻有我一個……”
詹落歎了口氣,轉頭看溫庭域和舒筱,他們都是滿臉的震驚。
“我也隻想著你……我們發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不管你怎麼樣,我都隻喜歡你……我都不怪你……你不用難過……小遙……你過來讓我看一看好不好?”
溫庭域僵硬著一動不動。
舒昂吃力地朝他伸著手,“讓我仔細看一眼就好……小遙你還是……這麼年輕……我都老了……明天是你三十歲生日……你看我都沒忘……”
舒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爸爸……爸爸……遙叔他早就過世了……爸爸……”
其他人都沒有做聲,隻有她痛哭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塞得人心髒都滿滿地漲痛起來。
溫庭域還是僵著。
舒昂似乎被女兒的哭聲驚醒了一般,恍惚了好一陣,才重新慢慢地、仔細地端詳著旁邊的人。
“庭域嗎?你來了?”
“嗯……是的。”
“難為你來看我,”舒昂疲倦地笑了笑,神誌清朗了很多,說話也有了些中氣,“你真是長大了,越來越像你爸爸。”
詹落卻看出來,這不過是回光返照。
“小筱,”他略微困惑地看了看還在止不住地抽噎著的舒彼,“你哭什麼?爸爸沒事呢。”
“舒議員,”溫庭域平靜地問,“原來你認識我爸爸?”
舒昂怔了一下,苦笑:“啊,抱歉……我年紀大了……容易弄錯,我怎麼會認識令尊……”
“你不認識謝遙嗎?”
這個名字讓舒昂微微晃了一下,苦笑得更厲害,“謝遙……以前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隻是很好的朋友嗎?”
“庭域!”
溫庭域繼續尖銳地問道:“隻是朋友而已嗎?不是別的什麼,比如說,情人呢?”
詹落忙製止他,“庭域……”
大家僵持著,氣氛尷尬不已。
詹落無奈地皺了皺眉,“舒議員……你還是把事情都說出來吧!反正你剛才也說了一半了,不如讓他們都清楚一些。”
舒昂明白過來,滿臉蒼老的難堪。
“並沒有什麼可恥的,”詹落平靜地說,“要是連你自己都覺得那可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舒昂默默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才開口:“當然……不可恥了,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有什麼不對。
“真抱歉,庭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誰了,雖然不姓謝,可是你和他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芥蒂。是關於你父母的那件事,對吧?很多人都懷疑……是我殺了小遙,然後嫁禍給平煙……”
“其實不是的,真的是平煙……殺了小遙……也不對,平煙那時候也不是存心的,她隻是瘋了,抓了刀四處亂刺……你爸拚命護著我,才恰好被一刀刺中心口。所以,要說是我殺了小遙……其實……也不算錯,你媽媽她不是故意……她是不小心看到……”
舒昂有點困難地動了動嘴唇,掙紮了一會兒,還是繼續說下去:“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其實我喜歡的不是平煙,我和小遙……才是一對,隻是那時候,這種事,誰都不敢說,連小遙要結婚,我們都不敢說,隻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