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絕望的氣息從耀司身體裏漫延出來,彌漫了整個空間,可仍舊扯扯嘴角,想給自己一個淡淡的微笑,卻從牆上掛著的武士刀的反光裏看到自己眸子灰暗到死寂,隻好默默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抬手攏了攏剛剛被他扯皺的西裝,輕聲的安慰自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以往的默念已經不能達到平靜下來的效果,那麼就試試說出來,告訴自己——宮崎耀司堅持下去,他終究會回來,會長大,到時候就好了....會好了....

牆壁上的時鍾指向三點。淩晨,三點。

走向浴室,安靜的擦洗,蒼白纖瘦的身體傷痕累累,多半都是因為那個人的關係吧,不然,誰傷的了他宮崎耀司?

一道半寸深的刀傷從略顯消瘦的肩頭劃拉到胸口,皮肉翻卷,幹涸的血跡凝固,猙獰可怕。傷口沾了水,火辣辣的疼。熟練的上藥,包上繃帶。安靜到麻木的走到床邊,卻在來到床邊的那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於是怔怔的瞪著那張銀灰色的大床。蒼白的手掌想也不想的按向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鮮血迸出,撕裂的疼痛讓他扯了扯嘴角,果然,這一次還是沒能讓他消氣呢。該不會是嫌他傷的不夠重吧?所以不能消氣?一定是這樣子沒錯,以往他派人找展令揚麻煩的時候,忍都會把他打個半死的,今天展令揚失蹤了,卻隻是劈了他一刀,忍還真是反常呢。

而自己,就在這種自虐式的痛感中冷靜下來,他怕自己一個衝動,便有了毀滅這個世界的念頭。

這樣子的自己,算什麼?這樣子的迷戀,算什麼?好多時候,自己都想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永遠都沒要找出過答案,隻能,一直這樣,盲目的,癡迷的,單戀著這個男人。將一年一年的光陰,纏繞在他的身上。

好像很久沒有睡過了,今天似乎也睡不著,安神的藥靜靜的擺在床頭,今夜卻不想碰,佇立片刻,換了繃帶,穿上一套白色的和服,出門去。

片刻,黑色的轎車啟動,融入茫茫的夜色。

車子在深夜的公路上飛馳,也許混黑久了,車技是保命符,在這般恍惚的境況下,竟是擦過數量可觀的一群飆車黨亦是毫發無傷,不過,也許明天,飆車道上也許會出現一個傳說吧。

那人悲傷到憤怒的譏諷在耳邊響起:“宮崎耀司,令揚不要我了你很開心吧。”

是開心嗎?應該有一點吧,如果你不是那麼難過,我應該會開心的,可是你這樣悲傷,我又怎麼可能開心?我的忍?胸口悶悶的又熱又脹,分不清是難過還是傷悲,自己那麼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卻無法親近,咫尺天涯。

“忍,我...”有的時候真的那麼想解釋,可是永遠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忍,你能明白嗎?忍,你會相信我嗎?

“啪!啪!”兩個耳光,打斷了他原本要出口的安慰,原本要伸出去搭上忍的肩的手在半空僵硬。心底無聲的笑開:兩個耳光,還真平衡呢。在那一刻耀司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伊藤忍的對待,也許,忍你跟本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吧,你隻是難過傷心憤怒,然後,轉移怒火吧。那麼如果,是這樣,就隨你吧。就,隨你吧。

看著他默然的臉,伊藤忍憤怒真想這麼親手毀了他,討厭的家夥,隻要他在他身邊就會讓他覺得窒息,認識這麼多年來,他那種要把自己緊緊纏繞在身邊的固執想起來都叫人害怕,他伊藤忍,不怕威脅,不怕死亡,可這個人,偏偏有本事讓自己接受帝國,住到本家,作者自己明明不喜歡做的事情,麵對著自己最恨的人,這種信仰與自由都被壓抑扭曲的日子,真是夠了!!若不是有令揚,若不是令揚,他恨不得!!

恨不得怎樣?!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就是這種不知道讓他恨宮崎耀司恨到了牙癢癢的地步,這個人,給了雙重的禁錮,卻比誰都對他好,順著他,聽話的堪比忠犬。這種矛盾感簡直能把一個人逼瘋,他不是什麼平凡的庸碌之輩,他是伊藤忍!卻仍然不得不受製於宮崎耀司。平日若是令揚在身邊他便選擇無視這般厭惡感與屈辱感,可現在,令揚,令揚,你在哪?嘭!拳頭狠狠的砸在牆上,留下一個一個的血印。

“忍,不要!”撲上去阻止,卻被他推開,又撲上去,遭來狠狠的一拳,不想躲,閉上眼睛,直直的迎上那飛來的,力道十足的一拳。也許打在自己身上,可以緩解胸口那一陣又一陣的酸澀,忍,你也不需要那麼難過。忍,我舍不得你難過。

沒有預期中的疼痛,他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眼前悲傷絕望到幾乎麵部扭曲的人:“忍?”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他的離去,那麼讓你傷心?不過是不見了一會,可能是去玩了啊,可能又是他的某個遊戲啊,可是忍啊,我要受不住了,看到你這樣為別人心疼,嫉妒和悲傷都讓我快要瘋了,也許下一秒就要崩潰了。

“你是開心的,對吧?”深冷緊澀的嗓音,隱隱壓抑著什麼。好吧,宮崎耀司,也許我是驚弓之鳥,不應該這麼驚慌,可是,一看到你,我就覺得怒火無限製的放大,幾乎要燃燒我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