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拉尤凱利與葉飛到身旁小河邊好好地洗漱了一番,雖然沒有換洗的衣物,但也覺得渾身清爽無比。畢竟,多日在那荊棘叢上生活,是絕對沒有多餘的水供他們洗漱的。
又向南走了大半天,樹木越來越少,地上的野草也越來越茂密。兩人知道,繼續往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這多次險些要了他們性命的黑暗森林了。拉尤凱利心情極好,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葉飛也隨著那口哨的旋律哼哼不停。
正在兩人滿以為即將脫困時,一條足有二十餘米開外寬的深溝阻擋了兩人的去路。拉尤凱利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聽葉飛說道:“我知道這裏是在什麼地方了。三年前,我被一隻獵豹追到這裏,險些摔死在這深溝之中。”這裏正是葉飛在希拉娜的指導下進行生存訓練的地方。
到了這裏,葉飛的心情複雜無比。這裏的地形他固然是再熟悉不過了,但這條深溝卻也是兩人絕對沒有能力逾越的。辦法隻有一個:向西走,徒步翻越直聳雲霄的煙雲山脈,然後尋求黑暗森林邊過往商隊的幫助。便可以在不進入克倫格帝國的前提下回到冰峰帝國。畢竟,拉尤凱利是克倫格帝國的“通緝犯”。
葉飛將眼前的困難形勢對拉尤凱利述說了一番,卻哪想到,拉尤凱利一點也沒有氣餒的意思,反而高高興興地說道:“翻越煙雲山脈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要做好充分準備以後才能行動。不如我們就在這裏休息幾天,一邊準備物資,一邊調整狀態。”說完也不聽葉飛的回答,便吹著口哨蹦蹦跳跳的跑開去了。
葉飛哪裏知道拉尤凱利的心思?拉尤凱利對葉飛很有好感,雖然限於年紀還不太懂得男女間的情感,但是這種人性本能的依戀卻早已存在於她的心底。回到抽象派學院就意味著與葉飛一起回到了那管理嚴格的學校之中,兩人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親密無間。翻越煙雲山脈雖然有些危險,但可以與葉飛一起擁有這段難得的經曆,也不禁令拉尤凱利向往。
此後的十餘天,葉飛主要負責狩獵,打來一些大型野獸。拉尤凱利則將這些野獸的皮剝下曬幹,作為防寒的衣物;肉則曬幹後儲存起來,作為食物;骨頭也不能丟,一些帶有弧形的蛇骨本身就是極好的魚鉤;而那些大型動物身上抽下的筋,更是上好的魚線。當兩人準備妥當,已經過了半月有餘。
這一天,看到蔚藍天空萬裏無雲,兩人都知道這正是出發的好時機,在那海拔極高的山頂,惡劣的天氣往往會吞噬登山者的性命。此時萬裏無雲,預示著接下來的幾天都會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葉飛與拉尤凱利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收拾起物資,向著西邊的煙雲山脈進發。拉尤凱利看著手裏那根足有兩米長的奇怪竹筒,竹筒上方頂端與一根半尺左右長短的短竹相嵌,形成一個“T”字形。她實在想不通這長長的竹筒到底有什麼用處?若是手杖,那麼也太長了些,而且竹筒內每個竹節均被葉飛掏空,並不見得怎如何結實。對於這竹筒的作用,她問過葉飛好幾次,葉飛總是笑而不答。
兩人趁著好天氣一路向上,隨著海拔的不斷增高,景色也漸漸有些變化。最初的那些闊葉植物早已消失在視線之中,而隨著氣溫越來越低,隨著空氣越來越稀薄,植物的葉子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小。
到了五天以後,兩人視線內的植物幾乎全部變成了針葉,而極度稀薄的空氣也令兩人的行進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葉飛不禁發愁,在出發之前他已經盡量多地帶上了食物,途中隻要遇見野獸,或是可以食用的植物,他們都進行了最大程度的補給。但是依照現在這個速度,想要徒步翻越煙雲山脈,至少也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更令人擔憂的是,越往上空氣越是稀薄,生命的跡象越是罕見,食物的補給毫無疑問的會越來越困難,而且前進的速度也必然會更加緩慢。當然,對於生活於這高海拔的野獸葉飛並不如何擔心,但是這惡劣的自然環境以及高海拔地區變化無常的天氣卻著實讓葉飛束手無策。
然而這些都不是葉飛心中最大的難題。葉飛知道,想要翻越煙雲山脈,最困難的是要找到足夠的清水,這也是必需的。再往上走,即便是猜,葉飛也知道必將出現深厚的積雪,即便有冰窟窿,也決不能冒險到那裏去取水,那與自殺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