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背影還沒有完全逝去,春天的腳步已經悄悄來臨。日上三竿,天空萬裏無雲。天地萬物一片淒涼,仿佛一個遲暮老人對生命的留戀和唏噓。有幾隻不甘寂寞地小麻雀,撲楞著翅膀,在一棵光禿禿柿子樹上嘰嘰喳喳地嬉戲。
這棵柿子樹,栽在一家普通的農家院裏。庭院不大,有五間北屋。配房有兩間,一間堆放著雜物,一間是廚房。
按照一般農家院構造,南邊也應該有南屋才算完美。可是,這個庭院裏並無南屋,空蕩蕩地,像一個缺了兩顆大門牙的花甲老大爺。
“二月春風似剪刀,摸著姑娘的小蠻腰,讓我受不了……阿嚏…”
一個騷包的如同老貓叫春的男中音,嘶吼著自己改編的歌曲,從五間北屋中,正中那間裏麵傳來出來。可惜的是,還沒有唱到高/潮,就硬生生地被自己的噴嚏聲打斷。
正中間屋裏,地上扔的到處都是方便麵袋和火腿腸皮。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在裏麵找到幾個揉成團的衛生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幾團衛生紙,是不是又抹殺了幾億勞動人民?
雜亂無章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的身上,蓋著一個紅花棉被,被子上有幾團詭異的痕跡。至於這幾團痕跡,想必廣大沒有女朋友的射手座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們的來曆。
被子裏躺著的這個男人,就是方才噴嚏打斷自己唱歌的男人。男人的臉上皺巴巴地,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清洗過了。他的頭發淩亂,發間夾著著陳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汙漬。
想想也是,一個連臉蛋都懶得清洗男人,還指望他會去洗頭發麼?
男人的眼睛不大,頹廢的眼神中透露著迷茫,仿佛對自己的未來,已經失去了任何希望。在他那不算高挺的鼻翼上,粘著幾點讓人惡心的鼻涕。這些鼻涕,就是在男人打噴嚏時,趁機溜出來與世人見麵的。
這個男人名叫翟楠,也不知道他老爹老媽當初是怎麼想的,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翟楠,翟楠,諧音就是宅男嘛!
翟楠人如其名,除了上班,就是深居簡出,窩在家裏研究島國的藝術。歲月無情催人老,蒼老師紅顏已逝,眾多島國新一代女郎接下她未完成的藝術火炬。
翟楠今年二十四歲,在他十七歲那年,父母因為車禍雙雙離世,隻給他留下來了這五間小平房。失去生活來源的翟楠,也隻好放棄了剛剛上了半年的高中,過早地步入了社會這個大染缸。
翟楠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露出他上身穿著的一件半灰不白的內/衣,他想要去拿紙巾擦拭臉上噴出來的鼻涕。
翟楠伸手在床頭摸索了一陣,什麼也沒有摸到。他這才想起來,一個小時前,用手機觀看一篇小說時,沒有忍住,用完了最後一截手紙。
“shit!”
翟楠這貨文化程度不高,上學時,經常被英語老師叫到辦公室促膝長談老土賊,十分難得地爆了一句洋粗口。
翟楠看了一下床頭兩米遠的小櫃子,無奈地掀開了被子,露出修長的大腿。他的下身穿著一條和球衣同樣色彩的秋褲,兩腿之間的男性特征十分明顯。
翟楠穿上拖鞋,向小櫃子走去,他記得在小櫃子裏還有幾卷手紙。
小櫃子上放著幾本書,其中有《才子佳人》、《燈草和尚》、《崔鶯兒》和《癡婆子傳》。這四本都是曆朝曆代禁書,全是古文的。沒看出來,翟楠同學還是一個有著特殊愛好的騷年。
翟楠打開櫃子,看到裏麵隻剩下一卷手紙了,他愣了一下。要知道,以往這櫃子裏麵,最少也放著兩卷以上手紙。這卷藍色包裝手紙,在櫃子裏麵放了有一年多了,翟楠一直沒舍得用。
翟楠茫然地拿出這卷手紙,其實,這卷手紙工藝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兩塊錢一包的手紙。翟楠之所以放了一年多都沒舍得用,那是因為,這卷手紙是他前女友在分手的時候送給他的。
一年前,翟楠在一家網吧裏做網管。那時候,他一個月的工資隻有1200塊大洋。微薄的收入,隻能勉強維持翟楠的溫飽,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讓他“腐敗”。
也就在那時候,翟楠結識了和他同歲的前女友王會清。他們的相識,並沒有多麼的羅曼蒂克,隻是在一次王會清來上網時候,無意中,互相加了QQ號。又經過一段時間攀談,發展成了戀愛關係。後來,在翟楠的家中發生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