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言轉頭惡狠狠地說:“有本事你來。”
韓路正要回嘴,忽聽門外傳來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說:“別欺負小孩子啦,是我找你們來的。”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說話的人老得不成樣子,臉上皺紋堆疊在一起,幾乎找不到眼睛,皮膚斑斑駁駁如歲月鏽蝕留下的痕跡。這樣一個人忽然出現在麵前,即便白天也怪嚇人。林希言把小男孩放下,孩子動作飛快,一溜煙地逃走了。
“孟老先生?”韓路試探著問。
老頭擺手:“我不姓孟。”
“那您貴姓?”
這回老頭不說話,走到裏麵,韓路搬了張椅子進來讓他坐,自己和林希言站著。老頭指指自己身邊:“你們也坐。”
韓路:“不客氣,我們性急,您趕緊說吧。”
老頭裝傻:“說什麼?”
“說宋良,說剛才為什麼裝神弄鬼騙我們。”林希言身為警察,問訊很拿手。韓路卻問了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老爺子,虞家花園真有鬼嗎?”
老頭斜睨著他,兩隻手在膝蓋間來回搓著,反問:“你覺得有嗎?”
韓路猶豫了一下,求助似的看著林希言。林希言不看他:“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了,現在隻想問宋良的事。你認識宋良嗎?”
他本以為老頭還要賣個關子,沒想到這回卻很爽快地承認了:“認識。”
“他在哪?”
老頭指指地下。
“死了?”
“死啦。”
林希言把租賃合同遞到老頭眼前問:“這是他的筆跡嗎?”
“看不清啦。老了,眼花啦。”
林希言在肚裏嘀咕了句老狐狸,韓路卻很耐心:“您仔細看,這是幾個月前簽的合同,宋良什麼時候去世的?”
老頭搖著頭:“不用看啦,他死了三十多年了。”
韓路開始結巴:“三……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我都老成精啦。”
“那……那宋良是怎麼死的?”
“太久了,想不起,想不起。”
韓路磨人的功夫不一般,硬是說動他開了金口,老頭歎著氣:“他被人害死的。”
祠堂外陽光遍地,老頭望著那片暖洋洋的金色講了一個故事。
1966年5月文革開始。宋良在中學教書,年輕人偶爾有些對社會的看法和見解,這些平時普普通通的話,到了這樣的環境下成了天大的罪名。一群人鬧哄哄去宋家抄家,宋良外表柔弱脾氣卻很倔,造反派問認不認罪,他咬緊牙關死也不認。當時學校的老校長姓畢,宋良的恩師也被劃成反革命,在操場上抬土。老校長身體不好,實在撐不下去病倒了。宋良為他求情反遭拳打腳踢,好不容易找人把校長送去醫院,醫生卻不敢救,眼睜睜看著病死。這件事報上去換來一句“鬧革命哪有不死人,不要有心理負擔”,於是學生們若無其事繼續造反。宋良的母親是大家閨秀,父親曾在日本人的洋行做事,家裏還有個傭人,造反派隔三差五來抄家,抄得沒什麼可抄了就拆地板撬牆壁,宋太太受不了刺激,夜裏悄悄自殺了。
母親一死,宋良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對於種種汙蔑折辱不再抗辯,自此後幾乎沒和任何人說過話。有次他一整天沒回家,直到半夜時分,忽然敲起了家門。
傭人媽媽的女兒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