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聽得心裏發毛:“一個女人,她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我不知道,我沒看清。”謝玲說,“但是顧婆婆說她見過。”
“顧婆婆?”
“顧婆婆腦子不清楚,她說話沒人信的,她說那是她女兒阿芳。”
“我記得了,顧婆婆說阿芳回來了,可我又不認識阿芳,怎麼會跟她走。”
“那你覺得這世上有鬼嗎?”
這個問題,陳繼不知道在心裏自問了多少遍,可謝玲問他,他依然回答不出。如果說沒有,那麼眼前這些詭異的怪事如何解釋?如果說有,更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實——鬧鬼,接下去該如何解決,所有鬼片的主角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而他甚至不知道怎麼會惹上這東西的。陳繼看向謝玲的目光像在求助,謝玲的眼中也有同樣的不安,也許她早有所覺。
“那個阿芳……”陳繼潤了潤喉嚨,“顧婆婆的女兒是怎麼死的?”
“文革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都是聽別人說的。顧婆婆以前在闊太太家當傭人,過去這幢小樓上下都是那個闊太太的。文革時批走資派,一家人死的死,瘋的瘋,闊太太自己也上吊死了。”
陳繼眼皮一跳:“不是在這個房裏吧?”
“是二樓露台的地方,現在是公用部分,平時都堆放一點不用的物件。”
“那和顧婆婆的女兒又有什麼關係?”
“阿芳本來也跟著顧婆婆在人家家裏做事,太太死的時候,她是親眼看見的,嚇得神誌不清,半夜跑出去,到處和人說有鬼。那個年代破四舊、鬥改批,阿芳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整天嚷嚷著要找道士和尚做法驅鬼。”後麵的話謝玲不說,陳繼也知道是什麼結果。
“她看到了什麼?按理說看見一個人上吊,害怕是應該的,她為什麼說有鬼,還要找道士和尚驅鬼?”
謝玲搖頭:“不知道。”
陳繼不說話,謝玲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顧婆婆的女兒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真的見到了鬼?”
陳繼抬起頭,苦笑著看著謝玲:“你問我世上有沒有鬼,我答不出來,可我怕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不正常。”
謝玲輕輕握住他的手:“就算有鬼,鬼不找好人,你問心無愧就不會有事。而且還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可以一起應付。”
陳繼將她擁入懷中,至少這一刻,他的心是平靜的。
第八章
林希言鬱悶地抽著煙,對於半夜被韓路跑了的事,許飛等人都知趣地不多過問。既然手下人這麼善解人意,林希言當然也樂得不解釋,隻簡潔得過於草率地說了句“那小子跑了”,算交待過了。
白天,反扒隊照常分析群眾報案,整理線索,出去抓賊,在各種人多眼雜作案頻繁的地方蹲點守候。一天下來累得如狗,薑軍見林希言臉色不好,勸他早點回去休息。今天抓了幾個商場行竊的慣偷,算有斬獲。林希言兩天一夜沒睡,確實有點累,交待幾句看時間差不多就先回了。這時說早也已經晚上七點,隊裏人人工作起來廢寢忘食沒日沒夜,林希言早習慣了加班加點的日子,反正單身一個,沒人可惦記,回家不過是能有張床睡得舒服點罷了。-思-兔-網-
他走在路上,抽著煙想著心事,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時,忽然聽見後麵似乎有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著。林希言警覺性自然很高,這個路段時常有混混出沒,單身女性晚上沒人結伴護送都不敢走,路燈也一直是壞的,不知道是路段偏僻鮮少維護,還是有人故意破壞,總之到了晚上這裏就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