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一半是笑,一半是哭。想必在死的那一刻,這些修士都經曆過了世間的極喜和極悲,而能夠做到這一步的隻有……
“魂獄,七閻之煞。”寒衣話音未落,卻從四麵八方傳來陣陣波音:
“不錯,不錯,居然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判斷出是我魂獄七煞所為。”聲音不陰不陽,不驕不躁,帶得有幾分戲謔。
寒衣將手指從佩劍的頭柄滑過,劍身立才止了震動,淵邪有感知敵我凶險的能力,先前震動,足以說明情況的危險。
但這卻是引起了寒衣的疑慮。
七魂之煞,魂獄絕密的獵神級殺手。
相傳,凡是與魂獄利益相左的神道級修士,都是他們手中的必死名單。而且在他們所進行的獵殺行動中,無一失例。
這些是不是真的,寒衣無從知曉,因為這七者是各族各派修士的言語禁區,提到他們,都隻有一個詞,‘默而不言’。但據他所知,他們至少失敗過一次:獵殺人族之首,異擎。
而寒衣的疑慮主要來自兩點,一:他並未踏入神道,也就是說他不應該是這七者的獵殺對象。二:七魂之煞,行事遵有三字,‘快、秘、絕 ’,如果這三人是專為他而來,那麼又為何要將這四方客棧中的所有修士全部獵殺,一個不留,這樣的大範圍獵殺,可不是殺手該有的風格。
“我到了,是否該放了我師弟?”情況緊急,容不得寒衣的細細推敲,當務之急是先救下林一。
“哦,你說他,哼。”一陣陰笑過後,刮起了一陣陰風,從四麵的暗處,緩緩走出七個暗影。
“獵神級殺手,果然是不虛此名。”
寒衣看著這七者現在所處的方位,剛好是一個北鬥七星的主攻站位,而再觀七者身上的各殺器:
以怒神之劍配天樞主位,以刺鋒之鐮站天璿次位、再輔之,後者二,援者三。如此一來,就算是天樞的殺位和刺鋒的暗位被破除,後麵的二者也可迅速補上,不僅如此,再加上後麵的三個援補之手,可以說是真正的進可無顧,退可無憂。
這樣的站陣,再加上七人的實力,怕是可以直麵千軍萬馬,而安然無虞
“就算是麵對他這樣一個非神道級的獵物,這七人也沒有絲毫的放鬆。”情況的危急,已然是遠遠地超出了寒衣的預料。
“可既然這七者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對他施行絕殺,說明他還有機會,而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一個字,‘拖’。”寒衣心裏想著。
黑暗中,一個人體被狠狠地推了出來。
寒衣伸手接住人體。
“林一。”隻見人體的整個身子都是癱在他的手中,伸出手指按住他額門,寒衣的心立刻往下一沉,一種眩暈感衝上腦頂,他全身都麻木了,林一額門的天門光已經消散了。
這意味著他的道基已滅,道身已逝。再一次的,他失去了他的親人,他最後的親人。從現在開始千萬的人族神都,隻有他,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慢慢蹲起放下林一的身體,不,是屍身,他再也回不來了。
寒衣緊握著手裏的劍,再慢慢地站起來,怒火將他全身的血脈都給點燃了,淵邪的震動聲音變得十分的大,好像是要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
一團團的氣流圍著淵邪,空間裏的的氣流也跟著快速轉動起來,就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形成一團團的旋風在坐堂裏麵肆意亂撞。
“劍勢。”站在‘殺’位的天樞之煞說著這了兩個字,嘴角微微上揚。
“有意思。”後麵‘暗’位的天璿之煞接著他的話陰陰地說道。
在他們記憶中,他們所獵殺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神道者中,能夠領悟到‘劍勢’的隻有一人——劍絕,南湘子。
“隻可惜,他修為太淺,就算能領悟到‘劍勢’也和螻蟻一般,弱小得叫人可憐。”北鬥七星的最後一位,瑤光之位傳來一陣十分嫵媚的淺笑之聲。
“可憐?你不會是想把他收入當你的仆童吧?”開陽站位的一煞說道。
“六哥說得極對,這樣的人才死了也太可惜了,何不把他獵了交給妹妹我,讓他好生伺候著。”
“哼?先拿下再說。”話鋒一轉,七人立步一轉,瞬間就移動到寒衣的周圍,將他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