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漿順著臉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的回答不像是從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倒像是從牙齒間敲打而來的，一個字便帶出了一連串的尾音。
“那你可知道，是哪一族進行的圍攻。”
“隻是簡單地聽到族中傳的話，說是八族合力圍攻，但是否屬實小的實在不知。”
“真的？”
“小的所言千真萬確，絕無半點不實之處。”
“哼。”從大漢的嘴角冒出一絲玩味的邪笑，“記得剛才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
“那就好。”說罷，大漢起身走到他的身旁，將粗布衣袖從他的頭頂輕輕劃過，再看下去，頭已經不見，脖子上的隻留下一道如同刀切的口子。
店家般出了屍體，熟練的清洗了地麵的血跡，大漢回到了自己先前的座位，將酒葫蘆裏的酒倒出，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圍觀的眼睛也已紛紛轉回，客棧的嘈雜聲重新響起。
要不是那滲進地板的血漿還未凝結，這一切應該是沒有發生過。
“八族，人族。”大漢口中輕輕地嘬出這樣四個字，與他相似的，周圍的嘈雜聲中也都是與這四個字有關的。
……
落日餘暉，霞光灑滿了整個落楓城，卻穿不透四方客棧的屋頂與牆壁。屋內的光線很暗，在座的似乎沒有一個有離去的意思。
“哢，哢…”門開了，倆個纖瘦的身形站在客棧的大門口，風雪卷著霞光湧了進來。
“來了。”大漢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關門，關門，這麼冷的天，快關門。”店小二急衝衝地走了過去，將門拉關上，“喲，人族。”
店小二的這三個字還未落下，四下的眼睛就已經轉向了三人，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店小二趕緊改口，“二位爺，這邊請，這邊請。”將二人往店裏麵領坐下，而那位置剛好是先前兩個鼠族小輩坐的地方。
“師兄，這個地方似乎有點古怪。從我們進來到現在，這裏麵的修士眼神就沒離開過我們。”
“嗯。”暗青色衣服的師兄答應到，他能夠看出，大家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他雖然不知道，但他卻看見了地板的縫隙裏滲進去的血。
他二人的嘴角並沒有動，而是用神識傳音之法進行交談。
“要不我們走吧，這兒離雪原山也不遠了。”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師兄回說道。
他也知道，此刻，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恐怕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在場的這些修士怕是沒有一個是希望他二人走出去的，特別是那拿著大碗喝酒的醉漢，從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未盡的殺氣。
飯菜端了上來，他二人卻是沒有動筷的意思。
師兄招來店小二，俯首與他輕聲說道：“給我備上一間客房，飯菜端進屋內。”
店小二撤回了飯菜，領著二人走向扶梯，除了大漢，大家的眼光都跟著移動了起來。
在經過大漢座旁的時候，突然伸出的手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暗藍色衣服的師弟剛想衝過去，卻被師兄的手給按住了肩頭。
“不知閣下所謂何事，還望相告。”暗青衣服的師兄說道
“沒事，隻是想與二位喝上幾杯。”大漢說道。
“恕在下路途勞頓，且不勝酒力。”說著，師兄垂在後背的手中聚起了一股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