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說了嗎?夜羽都兵變了!”
“夜羽都兵變?誰不知道!戰火燒了大半個月都沒熄滅,夜羽都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聽說此次兵變,死傷士兵足足五十餘萬,竟找不出一副完整的屍體,個個血肉模糊,死狀淒慘,手段及其殘忍。”
“現城內屍體淤積,惡氣熏天,方圓百裏皆受牽連,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這若再趕上瘟疫四起,怕是整個夜羽都,都得毀!”
“可不是嗎!我可還聽說啊!”
說故事的人瞪大了雙眼,湊上前。
“這次兵變是韋音,也就是夜羽都國君韋莊的侄子,一手策劃的!”
“韋音?那個由韋莊撫養長大的前朝二皇子嗎?”
“就是他!”
“他怎麼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
“誰說不是呢!韋莊該是也沒料到,自己竟是養虎為患啊!”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想他韋莊,當年僅憑手下一隻不過千人的鐵騎軍,踏平了周邊數十個不安分的世族來犯,保住了韋音韋若父皇一手設立的江山。誰能想到,最終竟是栽在了韋音的手裏,當真是英雄遲暮,恣意恣肆都俱往矣嘍!”
“那大皇子韋若呢?他不是一直在輔佐韋莊嗎?此次他韋音叛亂,難道是連這個兄長也一起殺了?”
“誰又知道!現在夜羽都內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倉皇出逃,約三十餘萬民眾大舉南下,這若是都來了我鄴都……哼!怕還是個大麻煩!”
說話的人鬆了鬆衣袖,將雙手套進去,臉上淨是愁悶之色。
“要我說,這些人也不見得會來我鄴都……總的來說!還是那二皇子韋音的錯!小小年紀便癲狂至此,怕是他那兄長韋若,早已經遭了毒手!”
“我看也是!”
眾人讚同的點點頭。
“誒!管他!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桌子人聊完閑話,接著喝酒。
短短一個月,夜羽都戰亂的消息,就傳遍了岫岩大陸的每個角落,連同夜羽都的陳年舊事也被翻了出來,作為市井酒館裏,茶餘飯後的談資,被大家擺上了桌麵。
終非自家事,別人的生死,在他們眼裏,不過也隻有講來尋個樂子的價值罷了。
酒館外的冷風,攜帶著街道上的枯葉,吹開門灌進來,凍的酒館裏的客官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老板娘聞聲看向門口,直喊著蹲在一旁爐火邊的小二,三兩小二搓搓手,貓著腰,以身體抵擋著被寒風吹的直晃的門,艱難的套上門栓。
這個冬天,似乎較往年都涼了些。
夜羽都——夜裏。
女童如同一攤爛泥般,由高處狠狠的砸到地上,將剛從牢房裏逃出的,正沿著城牆腳小心翼翼逃跑的一眾囚犯,嚇得遠遠跳開。
而掉地的女童,就那麼緊貼著大地一動不動。
受到驚嚇的囚犯們麵麵相覷,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有好奇的小孩兒跑到女童麵前,想看個究竟,才靠近幾步,就被跟上前的人迅速拉開。
“園園,別過去!”婦人穿著破舊的衣裳,蓬頭垢麵,臉色枯黃,她是園園的娘親李芳,此時的她一臉驚恐,拉過園園緊緊抱進懷裏。
“娘親,那好像是剛剛救了我們的神仙姐姐!”園園皺眉,看著抱著自己的娘親。
城牆腳的天雖然黑了些,但女童那顯眼的白頭發,卻還是被印著微弱火光時靠近的園園看見了。
“神仙姐姐?”李芳將信將疑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