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他發怒了,沈從心反倒不害怕了,她冷靜地說:“繁榮,不是我不待見他們,也不是我嫌棄他們。你為什麼顛倒是非這麼說我,不待見我,嫌棄我的明明是他們。”

穆繁榮的眼睛紅紅的,此時與平日裏的風度截然不同,他沒多想又直接吼了過來:“那你證明給他們看,你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沈從心,你值得我的愛。”

沈從心也火了,維護自己的父母也得有一個限度,你可以容忍,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她想,如若不是父親每次聽完奶奶的話,回到房間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她的家早就散了。父親很孝順,但是他從來都選擇相信媽媽,他不說奶奶,不代表認同,他不問媽媽,卻代表信任。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確難以兩全,你理解,那麼能替你承受的,我便承受,你不理解,我又何苦為難自己。

沈從心的聲音都是顫唞的,可是一字一字卻充滿力量,她回道:“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沒有精力來證明我值得你愛。證明這個有用嗎?我第一次迫切需要證明我自己是初中的時候,我的成績一落千丈,我覺得大家都看不起我,我迫切想要考到好成績讓大家都看得起我。後來我做到了,我才發現我考得好不好和那些人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要的不過是好成績,好學校,何苦弄得好像別人跟我有仇一樣。”

她沒再說什麼,擦了擦剛剛掉下來的眼淚,大步地往家裏走去。穆繁榮沒有跟上去,在她的樓下抽煙,一根接著一根,似乎每一根都在逼自己做一個決定,然後又對自己說:等下一根吸完再說。

身上帶的煙已經被他抽完了,他攤開了雙手,默然地走了。沈從心,我可不可以當作,你不夠愛我?如若是愛,就該接受我的一切,不是麼?就該想著和我長相廝守,一輩子不分開,不是麼?我曾經覺得那些影視劇裏說的紅塵作伴多麼滑稽,可是更滑稽的是我,不是麼?我以為是我理智地愛著你的理智,卻原來是我不承認自己的感性罷了。

這一天,穆繁榮約了他兄弟,在酒吧裏喝得爛醉。最後,他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從心”,他的朋友無法,隻得給沈從心撥了電話。

沈從心很快趕到,看到醉得站都站不起來的穆繁榮,心裏一陣心疼。不是不愛,隻是比起愛你,我還要愛我自己。

回到家,他癱坐在沙發上,捂著嘴眼看著就要吐了。沈從心忙跑去洗手間拿盆子,她剛跑進洗手間,就聽見“啪”的一聲,他最終還是吐在了沙發上。

沈從心隻得放了盆子,拿著掃帚來掃掉地上的汙穢物。辛辣的味道進入她的鼻腔,她胃裏翻騰,忙捂了嘴唇往洗手間跑去。沒有吐出來,她深吸了幾口氣,用水拍了拍臉,繼續去收拾,結果同樣很快又回到了洗手間。反複幾次,直到沈從心也真的吐了一回,從穆繁榮的臥室的抽屜裏翻出了一個口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最後把客廳的汙穢物清理幹淨。然後她去用熱水絞了毛巾,慢慢擦拭穆繁榮的臉。

“從心,從心,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好難受。”穆繁榮還在不停的喊,喝了酒不知道他清不清楚是誰在伺候他,他的手不停的比劃,嘴裏不甚清楚地一遍又一遍地說。每一句話,都會以“從心”開頭,他說了很久,沈從心耐心地收拾。她去擦拭沙發上殘留的汙穢物時,冷不丁地穆繁榮的手使勁地揮舞了過來,她沒有防備,右側臉頰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