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白割牛排的樣子很優雅,這一點和易安一樣,從小接受各種教育的他們,跟我這個暴發戶的成長形式的確是很不同。
我父親對我的教育最多的便是,你要學會賺錢和花錢。
至於其他的,對於他老人家來說那都是次要的,畢竟有了錢你才能去做別的事情。
他年少時很窮,他窮怕了,所以一輩子都不停地在賺錢,他不想作為他唯一子女的我去受沒錢的苦。
事實證明,他的確做到了,他留下來的錢我就算是揮霍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至於他生前玩過的女人,他一分都沒有留錢給她們。
老頭終歸是薄情的。
對我母親也薄情,隻對我這個跟他留著一樣血的女兒才有些人性。
“你在想什麼呢?”
秦楚白突然抬頭看我,手中的刀叉不停。
“我在想,我老公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我低頭不怎麼熟練的切牛排,秦楚白輕笑了一聲。
“昨天,真的很生氣?”
他的聲音裏沒有愧疚之類的情感,感覺隻是在和我嘮家長裏短。
“一般般生氣吧。”
其實真的是很生氣,我甚至對他說了很重很重的話。
那種話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真的隻有在氣頭上的時候才會說吧。
離開他,放過他。
嗬,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好嗎?就這麼放過了,離開了,我估計這輩子都要後悔!
“是嗎,我看你甩門走的時候,真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秦楚白沒關注我的小心思,隻是默默地繼續說下去,
“但是想到你可能這輩子都不回來的時候,我承認,我好像有點難過。”
他抬頭,手中刀叉和盤子碰觸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抬頭看他,眼裏都在發光。我實在是驚喜,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以後沒人每天在耳邊吵我,可能會很不習慣吧。”
他的眼睛閃閃的,好似有光芒。
但我的眼睛卻是暗了下來。
原來是嫌無聊。
“如果你以後再惹我,我保證一定會走,這輩子都不回來。”
我放下叉子,托著腮幫子看他把牛排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他一直都要求我吃飯要慢條斯理,每一口食物都要嚼三十下左右才能咽下去。我甚至很無聊的數過他咀嚼食物的次數,每一次都是三十次,標準地仿佛是一台人工控製的機器。
因為他吃飯慢,所以我這個狼吞虎咽的,每次都吃的比他快,吃完還得坐在那裏看他繼續吃,看他吃的模樣,實在秀色可餐,我會忍不住再吃上一些……
所以後來的經驗告訴我,不能經常跟秦楚白一起吃飯,對減肥很不友好。
做模特那一會,我對身材的控製嚴格到每一口吃進去的事物都要計算卡路裏,不讓體重哪怕上去一百克。
那時候我甚至有些病態的追求瘦,一度有些抑鬱。
讓我走出這種抑鬱的也是秦楚白。
那時候他剛剛鬆口說考慮娶我,我便腆著臉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讓他跟我出去約會。
每每跟他出去,他必定會去常去的餐館裏吃晚餐,而我晚上幾乎是不進食的,每次都是看著他吃。
後來他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我因為吃飯有了些抑鬱,晚上帶我出去的時候就要求我也得吃。
也是那時候,他同意了娶我。
我到現在,還是記得那時候他托著下巴,斜睨著餐館窗外的大海,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跟我說,
“阮媛媛,吃掉這一塊牛排,我就娶你。”
再後來,我便再也沒有節食和刻意的減肥。因為食物而得的抑鬱也不再有。
不過那時候,也差不多是我宣布退出模特界的時間。
“別再看著我發呆了。被你這樣的眼神盯著我怎麼吃得下去……”
桌對麵的人歎了口氣,叉起一小塊牛排放到我的嘴前,
“吃吧,你的是不是不夠?”
“.…..秦楚白你別把我當豬養啊。”
我張嘴,接受他難得的分食行為。
這個潔癖嚴重的家夥,從不跟人分享自己的餐具。
“我晚上還要忙,你自己玩會。”
他起身,將我的盤子和他的盤子一起放進洗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