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可兒對視了一下，互相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一同邁出了步子，到了門外。
一開門，梅姐正倚著門口的牆壁，抽著煙。我看了看煙卷和地上的煙灰，明白這已經是第二支了。
“梅姐……”
李可兒試探性地叫了一下她，而梅姐仍舊是靜靜地吸著煙，緊皺著眉頭，沒有應答。
場麵陷入了壓抑的沉默，這幾天確實做得有些過火，突襲滄浪這件事也沒有跟大家商量過。雖說從邏輯上來講我沒有任何過錯，現在的望虹分部中智謀算得上出眾的隻有周三劍一個，他現在一走，更無人支持我的舉動。這次膽大的突襲我本以為百利而無一害，各方麵的計算都尚且得當，惟獨對陳雲波麵對陳秋水之死一事估計錯誤。
嘖……所以為什麼陳秋水的死會引來陳雲波這麼大的反應，就算是親叔叔，關係再深，一個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何必出手對我而舍棄眼下的大敵焚天……
想不通！
終於，梅姐掐了煙，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給你們三天，這些日子我會想辦法先確定逃生路線……你們……這是在把我逼上死路啊……”
我和李可兒沒有應答，總感覺很對不起她。梅姐才剛剛拿回部長的位子，一下子就要處理這種事情……
“我出去走走，你們兩個好好在家呆著，外麵指不定已經開始有滄浪的眼線了。”說完梅姐便下了樓離開了這裏。
我和李可兒目送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道內，我們才回到了住處。
……
第二天的中午，午休的時間。眼下雖然時間緊急，卻也不得不等待邢天宇的消息。要是沒有他能來牽線，我也不可能與政府牽上頭。這個合作的事情，區區市警局或是省廳都是沒有辦法的。像杉這種級別的勢力，如果不是執政政府的最高層點頭同意，就沒有辦法達成共識。邢天宇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他既然說能夠與政府搭上橋梁，眼下能做的也隻有相信他了。
我隻好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像是往常一樣打算去圖書館看書。正打算從教室裏帶著書離開的時候，我看見座位上的小紙條，上麵是許曼詩的字跡，要我去一趟天台，有事要跟我談。
許曼詩找我，會有什麼事呢？
我想起了昨天察覺到的不對勁，以及她前天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在瞞著我”。
難道她覺察出什麼了？
真是……眼下正處於要準備與政府接觸的階段，若是她真的發現，在校內傳開，那可以說是大事不好了……政府會礙於人民的意見，中止與杉的合作。但若是我在這裏解決了她，要是查出來，別說合作，政府這邊也是要對付我的。
如果非要權衡這兩個壞的選擇，還是隻能選擇殺了她，這樣還有周旋的餘地，說不定能夠躲過政府方麵的調查。
我放下了書本，應約來到了天台上。許曼詩像是等了我很久，我看見她低著頭，沉默不語地站在那。
今天的風有些大，許曼詩的頭發空中胡亂地飄著。但她卻沒有理，隻是任由它們擺動著。
“艾杉。前天的淩晨，你在哪裏。”
前天的淩晨？
那不是我在滄浪大廈的時候嗎？
“我猶豫了許久，一直在想要不要問你。昨天我本來想開口的，但是……我問不出，我實在沒有辦法相信。”
許曼詩抬起了頭，把飄舞的頭發理到了腦後。我看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認真，認真的可怕。
“在滄浪金融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