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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乾隆十五年春,齊王府。

房間裏門窗緊閉,有些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那張輕紗幔帳的大床上,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女童雙目閉合靜靜地躺著,精致的小臉看去僅隻巴掌大,麵色蒼白如紙,眼下帶著明顯的青黑色,氣息奄奄,顯然病得極重,已至彌留之際。

“張太醫、李太醫,芷格格怎麼樣了?”幾名老嬤嬤中,衣著氣勢明顯不同的那名老嬤嬤開口問道。

張太醫與李太醫對望了一眼,滿心的苦澀為難,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便是。老佛爺與皇上、皇後娘娘可還等著回話,若是耽誤了——”

“臣等無能。”兩名太醫雙雙跪地,“若芷格格天黑之前無法醒來,隻怕……臣等愧對老佛爺,愧對皇上、皇後娘娘。”

“罷了。”那老嬤嬤沉默良久,終是歎息了一聲,“這幾月來辛苦兩位了,老佛爺與皇上都是明理之人,兩位放心便是。”

方才說話的唐嬤嬤是太後身邊之人,這一回便是奉了太後與乾隆的旨意前來,既然她這麼說,定是得了老佛爺交代,即使芷格格真的去了,太後與皇上也不會怪罪。所以,聽了她的話,兩太醫均是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退到一邊候著去了。

那邊幾名老嬤嬤聽了太醫的話後,便拿帕子拭淚,房間裏忽然安靜了下來,隻餘下偶爾的啜泣聲,顯得極是壓抑。

“蘭格格。”其中一名老嬤嬤擦擦泛紅的眼眶,輕輕上前,喚著坐於床沿,拉著芷格格的手、止不住落淚哭泣、看上去比芷格格略大的小女孩,“請格格保重身體,莫要太傷心難過。不然,王爺和福晉在天之靈……”

“讓蘇嬤嬤擔心了。”蘭格格擦去滾落的淚珠,原本稚嫩清脆的語聲因為哭得久了,有些暗啞幹澀,“蘭馨想多陪陪芷兒。阿瑪額娘都去了,蘭馨隻剩下芷兒,若是芷兒也離開,蘭馨……蘭馨……實不知該怎麼辦了……”

蘇嬤嬤以及方才默默擦淚的老嬤嬤,都是福晉娘家帶過來的老人,自小看著兩位格格長大,早已將兩位格格當成親孫女般疼愛。此刻看著其中一位命不久矣,又怎會不傷心難過?

看看床上可能撐不過一日的芷格格,再看看傷心哭泣的蘭馨,蘇嬤嬤深深地歎了一聲,退後兩步沒有再勸。過得片刻,她轉過身,正欲與唐嬤嬤說話,忽然聽得身後傳來蘭馨不敢置信又帶著驚喜的聲音。

“嬤嬤,快看,芷兒醒了!”

醒了?

蘇嬤嬤覺得有些不真實,但還是下意識地轉身看向床榻。

果然,床上的女孩已睜開了眼睛,霧蒙蒙的大眼裏滿是迷茫。隻是顯而易見,這孩子確實是醒了。

一番驚歎悲喜之後,眾人似乎才想到候在一邊的張太醫和李太醫。

兩位太醫輪流把脈後,終是得出了一個結論。

芷格格吉人天相,脈象平穩,已脫離了危險,隻有接下來好生養著,不日便可恢複健康。

聽完太醫的話,唐嬤嬤露出了今日進入齊王府後的第一個笑容,言語間帶著明顯的輕鬆與愉悅,似乎因為芷格格醒來一事非常高興。

蘭馨握著芷格格的手喜極而泣。以蘇嬤嬤為首的王府老嬤嬤更是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虔誠地磕著頭,口中念念有詞,依稀可聞是王爺福晉保佑之類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跟風之作,聊以自娛自樂,請多指教。另:此乃半架空文,某些事件的時間人物年齡對不上號,實屬正常,請多多原諒。

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