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兄。弟子以佛家的揭子相問。我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朝朝勸拂拭,莫使惹塵埃。‘請那女子解得此揭。誰知那女子卻是笑著說她也有一揭,可對此揭。聽了那女子所做之揭,弟子心服口服,將那萬盞長明燈拱手相送。”
“那女子說出揭子為何?”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塵世本無物,何處惹塵埃!”
空見沉默不語,望向自己的師弟道:
“你可是有了打算?”
“是,求主持師兄讓弟子下山,在萬丈紅塵中磨練佛心。”
空蟬拜倒,以額抵蒲團,虔誠祈求。空見目光慈悲,伸手虛扶道:
“師弟,你可知當年師傅為何收你為徒?”
“弟子知道。”
“那麼,你可知師傅為何直到圓寂都未曾為你落發?”
“弟子~知道。”
“也罷,師傅也是知道自己強求了。執念太過終是難違天命。你,去吧。”
“多謝師兄。”
空蟬再拜,起身脫下禪衣,隻著那白色褻衣出了禪室,回了自己的房間。
空見手指撥弄著自己手中的佛珠,良久,才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夢裏不知身是客
空見手指撥弄著自己手中的佛珠,良久,才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將明未明之計,那秦淮河拐彎處的青山之間,直通山頂寺廟的石階之上,一身穿雪青色長衫的男子正緩步下山。長發墨灰,隨性的披散著,不似那墨色般暗沉,透著些許飄忽。男子止步,回頭看看那山頂密林間翹起的飛簷一角,緩緩作揖。
“師兄,弟子拜別了。”
此人正是那決定踏入紅塵的空蟬。隻見他緩緩起身,足下羅漢鞋的鞋頭隨著他踏向下個石階的動作而露出長衫下擺,隨後又隱沒在那長衫之下。
就這樣,空蟬一步步的,踏入那萬丈紅塵之中。
沿著那秦淮河而上,空蟬邊走邊覺得自己太過衝動。那個女子,自己連個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的住處,隻知道她住在秦淮河畔,就這麼下山來找她嗎,就僅僅因為她那幾句禪語嗎?
空蟬知道自己這是一種自欺欺人,若隻是如此,自己見到她時就不會感到一陣心悸,聽到她的禪語就應該感到興奮而不是感到詫異,畢竟修行不看皮相,不分男女。
如若自己不是動了佛心,就不會急急的下山,執意的尋找她,而應該留在寺中潛心修行,也許有緣,這個女子還會再登門與自己探討佛經。
終也是有了妄念,有了執念了啊!
初夏的秦淮河畔,空蟬站在那楊柳飄飄的岸邊,帶著一臉的迷惘。突然臉色一變,下的那水邊台階,略帶蒼白的手伸出,托起那水麵之上漂過來的燈盞。內裏的蠟燭已經燃盡,空留下一碟殘淚,那修剪的整齊的指甲挑去燈盞外麵掛這的蠟,看到上麵禪雲寺的印鑒,抬頭望去,看到那上遊水麵上逐漸增多的燈盞,聽著身邊涼亭內休息的兩人的話語,不由的蹙眉。
“你看到了嗎,昨兒個河麵上那些蓮花燈?”
“那麼轟動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不就是那燈紅酒綠的老板娘幹的嗎?說來這個燈紅酒綠開張以來,這樣的趣事還真是不少呢。”
“是啊是啊,先是娶了淩殤公子,婚禮之上卻是新郎新娘都換了人。之後兩人就這麼沒有媒妁之言的在了一起,而且還將那樓交與淩殤公子打理,讓人見了她稱呼老板娘。雖丟他們女人的臉,但是卻讓我們男子覺著這樣的女子讓人心向往之。現在又是那人為了淩殤公子要了這許多的蓮花燈,也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