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殤笑笑,看著被握著的手,再看看前麵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在夕陽下被染上了淡淡的昏黃,如同那亮在屋內等待家人回歸的燈火一樣的顏色,透著溫暖呢。
青石鋪成的街道上,響著絲履和曳地長裙劃過的窸窣聲。淩殤低頭看著那前麵白色的裙擺,劃過一塊塊青石板,思緒似乎回到了當初和秦顯行完禮後的情景。那時是被一條紅綢牽著,龍鳳呈祥的蓋頭下自己緊張的絞著絲綢的這端,想象著另一段良人的模樣,看著前麵那個猩紅色的袍角劃過同樣顏色的地毯,一下一下,那長長的連廊幽暗寂靜,似乎沒有盡頭。心也隨著腳步緊張的一跳一跳,跳的久了,覺得裏麵空落落的。入目的一切都紅得刺目,連兩頰也染上了紅暈,但是卻意外的不覺得溫暖,尤其是蓋頭落地,入目的良人一臉俊朗卻清冷的容顏,絲毫沒有成婚的喜慶時,自己感到那空氣都透著涼意。而現在,明明入目的是代表素縞的白,劃過的是冰冷的石板,足下因匆忙而未來得及的換成馬靴的絲履還能感到從地麵透入的涼意,周圍也和當初走過的長廊般安靜,心中卻意外的感到安心和溫馨。看看那牽著自己的手,小巧纖細,卻那麼自然的握著自己的。
是因為這手嗎,讓我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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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勞駕開兩間上房。”
正在埋頭撥著算盤的女掌櫃抬頭一看,頓時愣住,進來的兩人一個白衣似雪,一個堇衣如絳,相似的容顏,卻是一個淚痣點點淡如蘭,一個紫眸粼粼魅人狂。不過,紫眸?外邦人!
真是可惜了。
掌櫃的趕忙收起思緒道:
“不好意思,兩位客官,小店隻剩下一間客房了。”
“這樣啊。”
眼前的白衣女子皺皺眉,然後轉頭對身邊的堇衣男子道:
“要不就要一間吧,殤不介意吧?”
女掌櫃隻見那堇衣男子一愣,然後露出清澈的笑容,臉上似乎有點淡淡的紅暈道:
“昕兒看著辦就行。”
那男子臉紅了?
掌櫃的懷疑的揉揉眼,再看。
沒有。
心中不由的暗罵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一個穿的這麼妖嬈的男子怎麼可能那麼嬌羞憨態。那白衣女子轉頭對著自己說道:
“那就要一間。勞煩掌櫃的找個人帶路。還有,門外的馬也麻煩掌櫃的照看一下。”
“好類。小幺子,帶客人上樓。”
“來了來了。”
掌櫃的陪著笑,眼前的兩人也不說話,靜靜的站著。掌櫃的覺得自己的客棧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眼珠一轉,才發現大夥都盯著這兩人看。掌櫃的心中不安,一個男子被人這麼死死盯著,會不會惱羞成怒?看他的發式,應該還沒有成家,再加上人家正主就在旁邊。悄悄瞥了一眼,好像沒有生氣,心中放下大半。
“娘,我來了。”
一個利索的人影從內堂竄了出來,一看他的樣子,掌櫃的開始頭痛。
“叫你帶客人上樓,你倒好,又死哪裏去了?”
來的是個不過十歲的男孩子,隻見他目光靈動,長的虎頭虎腦,雖然一頭雞毛,卻也可愛的緊。此刻正撅著嘴爭辯:
“是爹爹讓孩兒抓雞的啊。說是給娘補補。可是那可惡的雞我怎麼抓都抓不住,結果就這樣了。娘,您千萬別生氣。”
我在一邊聽著,不由的輕笑。那個男孩轉過頭看到我和淩殤,不由的眼睛一亮,三兩步蹦到我麵前,看著我,有看看淩殤,再盯著我們十指緊扣的雙手,突然轉頭對著他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