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做甚?”
紗紗並未理會於他,而是口中念念有詞,繼續保持這般姿勢。
阿仲高豎耳朵,仔細聆聽,但卻赫然發現,她嘴裏念叨的,乃是方言一類的奇怪話語,自己全然聽不懂。
突然間,他看見紗紗額上月牙凸痕似在隱隱發光。
他以為自己看錯,趕忙揉了揉眼眸,定睛再瞧。
那淡淡藍光早已消失不見。
難不成是眼花,或是幻覺?
紗紗做完那儀式,便站了起來,她看了阿仲一眼,問道:
“吃完了?”
“吃完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本姑娘在祈禱,向月神祈禱。”
“月神?”
“月之女神!”
她忽地一個轉身,一麵朝遠處奔跑,一麵回頭喊道:
“你就在那處等著,本姑娘去去便回。”
阿仲見狀,朝她笑了一笑。
疾行一天,確也有些疲乏。
他便在青草地上躺臥下來。
蒼穹無垠,蒼生渺小,夜空仿似一個巨大頂蓋,將生靈萬物嚴嚴實實地罩了起來。
倏地,一顆亮星當空劃過,拖出一條長長尾巴,一閃即逝。
“那是什麼?”阿仲喃喃自語道。
“那個喚作流星,好些地方的人認為朝它許願,必然靈驗。”
紗紗步至他身旁,坐了下來,手裏赫然多了一截不粗不細的樹枝。
原來方才她折樹丫子去了。
她從腰間抽出那柄月牙彎刀,照著樹枝削了起來,手法甚是麻利。
“我們卻不以為然,我們隻向月神祈禱訴求,隻要心虔,女神必會回應。”
“我們,我們卻又是誰?”
“我們便是歸月教眾,信奉月神者便是歸月教人,在南疆,這樣的人有很多,這歸月教更是月澤國的國教呢。”
紗紗在說這番話時,眸光閃閃,神情頗為傲然。
顯然,她很虔誠。
阿仲扭頭看了看她手中活計,奇聲道:
“除了易容術,你這木刻之技竟原來也這般精湛。”
紗紗洋洋得意道:
“那是自然,本姑娘可厲害著呢。”
阿仲一聽,當即插科打諢道:
“是是,你什麼都行,就是武技差了點兒。”
紗紗聞言,登時嘟起嘴兒,橫了他一眼。
“噥,好了,送給你吧,權當獎勵你助本姑娘取回珈藍之心。”
阿仲接過她手中木雕,借著月光,細細端看。
那雕刻乃是一個小人。
這小人身披戰甲,手持長刀,五官精致,栩栩如生,便是額角的一顆痣,亦是方圓分明,清晰可辨。
他一麵把玩,一麵讚歎不已。
又聽紗紗幽幽說道:
“在我們那兒有一個傳說,每當萬民塗炭,血染月池之時,月神便會遣下珈藍勇士拯救她的子民。
珈藍勇士額角長有一顆青痣,他身披珈藍戰鎧,手持珈藍霹靂,有萬夫不當之勇。
這木雕便就是珈藍勇士了。”
說完,她指了指阿仲手中小人。
阿仲左手墊於腦後,右手捏著珈藍勇士,苦笑道:
“傳說大都美好,卻不真實,小時候,我娘親便跟我講過族中很多類似傳說,可倒頭來朧族還不是遭人絕滅,勇士戰神什麼的,連半個人影也沒瞧見。”
紗紗照貓畫虎,在他身旁,亦是緩緩臥躺下來。
她秀眸愣愣呆望星空,眼裏射出一絲淒苦。
“眼下月澤國兵荒馬亂,真希望能有如此一位珈藍勇士憑空而降,拯救蒼生,息平戰亂。”
阿仲聞言嘿嘿一笑,戲說道:
“也許我便是這位拯救月澤子民的戰神了!”
“你?”紗紗扭頭向他一瞧,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