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技術和知識是永遠不會失去價值的!他怎麼能一直糾結於自己能不能建立一個大大的後宮呢?就算已經沒有左擁右抱的硬件條件了,至少也可以擺脫如今這種為家務操勞的局麵、讓自己能走得更高、更遠,過更好的生活啊!
許淩亞握拳,一瞬間似乎看到一扇虛無的、金光閃閃的大門向著自己緩緩打開。
70
轉折 ...
【微生茉】
微生茉突然發現,蘇貞的行為,變得讓人不能理解了。
每天都很早起床,用媲美軍訓緊急集合的速度飛快地幹完活兒,就抱著一盆髒衣服出門了——她現在堅持所有人每天都要換幹淨的衣服,果兒對此頗不讚同:哪怕是厚厚的粗布衣裳,洗多了也容易破呀!微生茉也很是迷惑,當然她認為這種衛生習慣很好,但對象不是真正的蘇貞,而是那個穿越者!那個每天起床前都要抱著被子在床上磨蹭半天,恨不得能睡到日上三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穿越者!他怎麼可能會變得這麼勤快?
更何況,前兩天她還說以後要在水井裏打好水以後,燒熱了再洗衣服……怎麼又開始遵循村裏去河邊洗衣的習慣呢?
而且洗衣回家的時候,走路的姿勢別別扭扭的,仿佛在隱藏什麼東西,懷裏抱著的放了衣服的盆子似乎也沉了不少……房子的旮旯拐角裏,總是冒出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
直到某一日,微生茉無意中聽見蘇貞的幾句喃喃低語,才明白這些都是為什麼。
【許淩亞】
豎著少婦發式的女子蹲在菜地邊,拿著一根小棍子使勁兒戳著地麵,掀起小小的一個棕褐色的坑。
“我就不信了,別人穿越,我也穿越。憑什麼他們都呼風喚雨的,就我要當村姑……哼哼,大不了就學袁隆平培育雜交水稻,多少年後也做一回‘XX之母’……或者用我以前看的物理數學化學知識寫本書,不嚇死這些古人……”
但許淩亞心裏其實清楚,他說的這些都隻是空談而已。不說培育雜交水稻要多少時間多少專業知識,成名又需要多少年,就算成功了,那時候他大概也成齒搖搖發蒼蒼的老婆婆了,還要功名利祿有什麼用?
這些日子,許淩亞的自信心已經被無數的事實打擊到了穀底,扔一噸石頭下去大概都泛不起一絲浪花兒。
在他正準備重複無數穿越先輩們走過的老路時,忽然發現,自己手中其實並沒有那些可以支撐他嘯傲古代的東西。
說造玻璃造水泥什麼的,早就把化學知識還給高中老師的許淩亞,隻隱約記得似乎要用石灰石、石英,好像還有許多別的輔助原料?但他在城市裏長大,唯一接觸大自然的機會就是畢業旅行和公園散步,如今山上村裏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在他看來唯有個頭顏色形狀的區別,要分出哪種是石灰石哪種是石英,就是回到高中重修一遍也不見得能成。
火藥……他問過井禾,知道這時候是有鞭炮的,那麼硫磺芒硝應該也不難弄到。但問題是……許淩亞實在沒有冒著粉身碎骨來研究炸藥的勇氣。
印刷術是許淩亞記憶中最簡單容易操作的,似乎就是在一個個小泥棒上刻字?許淩亞試了幾次,除了把衣褲鞋襪全都弄得髒兮兮的以外別無收獲,還被果兒大驚小怪地盯了好些天。
好吧,不說那些怎麼也弄不清楚流程的發明,他就從自家門口開始努力成不?這年頭種田文也是很流行的……然後許淩亞悲傷地發現,他既不是從小務農實踐經驗豐富的,也不是農大畢業理論知識充足的,對種地的印象有:坐火車出門時看見的那一片片望不到邊際的田地……城市裏隨處可見的農民工和對民工或褒揚或鄙薄或同情或叱責的言論……還有偶爾從新聞裏聽見的三兩句國家對農業的新政策……他不知道怎麼插秧,怎麼拔草,怎麼收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澆水,什麼時候該施肥。真正的種地並不像網絡農場遊戲裏的那樣簡單,用鼠標點幾下就能等著收獲,甚至就連自家菜地裏的菜,他還有幾種認不出來呢。
許淩亞隻是一個生長在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大學修了計算機科學,如今可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了。他曾經擅長並引人矚目過的東西,比如吉他、街舞、籃球、編程……對他現在的境遇沒有絲毫幫助。現代的流行歌曲雖然能哼唱幾句,但許淩亞相信,在這樣的封建社會,頂著“賢妻良母的蘇貞”殼子的自己要是這麼一開口呀,準保當天晚上就被架上火燒了,連個緩刑都別想。
想來想去,唯一有操作可行性的就是經商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現在他可是既吃過也見過了——他沒有學過經商,但從小到大讀了多少商人成功的例子?看過多少有關這類話題的電影電視?周圍又有多少商家用層出不窮地手段招攬顧客?因此即使沒有經過專業係統的學習,但先進的商業理念和記賬方法,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每當夢想冒出頭來的時候,現實總是會把他狠狠地打下去。
以柔弱女子之身,他怎麼拋頭露麵去經商?在這種偏僻保守的小村子,他哪裏有舞台施展?家裏雖說不上一貧如洗但也絕不富裕,他又哪裏來的啟動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