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自己手上,血跡漫延開來,漸漸凝成一顆血珠低落,眼神卻越來越柔和,嘴角也輕輕的勾起。
他摸了摸被打腫了的臉頰,痛得倒抽一口冷氣。然後換了一個較舒適的姿勢,慢慢地睡著了。
帕利城主的判處
作者有話要說:唔……《穿梭》上了榜,雖然隻在小小的榜單上有了個不起眼的位置,但還是有一萬五的更新字數要求……所以從今天開始到之後的七天內,《穿梭》大約都是要日更的……
^_^慶賀一下?
對微生茉而言,陪著坐牢,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記憶的體驗。
——永遠都散發著惡臭的馬桶……永遠都汙穢肮髒的牆壁和地板……永遠都是發黴幹硬的冷麵包……
還有時斷時續,仿佛永不止息的呻[yín]、慘叫、悲呼、咒罵……
於是她大多數時候,都從窗戶鑽出去到城裏四處閑逛,或者幹脆在地牢房頂上睡大覺。隻有在傍晚時分,才慢慢悠悠地回去看看自己的契約人。一日三餐,微生茉都在地牢附近的一戶商人的廚房裏解決,當然,每次也不忘了給丹帶上一份。
但丹在這種環境中卻是安之若素。他平靜地吃著微生茉給他銜來的食物,牢房看守送來的不大清澈的水喝下去時眉頭都不皺一下,常常在地上書寫下圈圈繞繞的文字,似乎是在推算草藥配方——就和平常沒有兩樣,隻是話越來越少了。
“我應該把采到的草藥都藏好再出森林的。”有一天,丹忽然輕聲對微生茉說,語氣很是遺憾,“可惜了。”
微生茉盯著他,不知道他是在可惜那些草藥落入他人手中,還是可惜自己還沒有來得及研究就被人抓進了牢房。
她想帶著他逃跑,但是作為一隻小小的貓她可以在這座城市裏來去自如,卻沒有辦法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逃出滿城的追捕。
他們似乎被人遺忘了,除了看守每天按照慣例送飯送水以外,竟是沒有其他人來搭理他們。微生茉在城裏閑逛時,聽到人們的話題也從城主寶貝女兒的失蹤轉移到了城郊一位貴族老爺的婚外情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要不,離開吧……
在飽餐了一頓煎魚後,微生茉找出半隻吃剩的烤雞,叼在嘴裏朝地牢跑去的時候,忽然想到。每一天每一天,往來在廚房到地牢的路上,環境惡劣,還要偷偷摸摸,她實在是有點兒煩了。
今天……就跟丹告別吧……
微生茉三兩下跳到了地牢的窗戶上,正要鑽進去,忽然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
有人?
微生茉怔了一下,放下烤雞,扒著鐵欄,偷偷地向裏看去。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站在地牢門口。他的雙眉又細又長,金棕色的眼睛,衣著華麗尊貴,可以隨時去參加任何級別的宴會而不會失禮。但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的臉陰沉地就像要滴出水來,鬥篷係帶上湛藍如洗的寶石反射著牆上火把明明暗暗地光輝,映出了他臉上深深的憔悴和悲傷。微生茉注意到,在這男人的衣領上,繡著一朵雍容華麗的菖蒲色卡特蘭。
同樣的紋樣,她也曾在艾貝爾的衣服上見過。這些天在城裏聽著人們的閑言碎語,她已經知道,那是艾薩克城城主帕利家族的家徽。
那麼這個人,就是那位艾薩克城的城主,喬治·帕利了?
微生茉想到的事,丹自然也早就想到了。更何況,他還知道許多微生茉不知道的事:比如這位帕利城主是怎樣的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比如他對艾貝爾是怎樣的寵溺縱容;比如艾貝爾將要和二皇子殿下訂婚,而這場預計中的婚姻,將會給帕利家族帶來什麼樣的榮耀……
猛然間,微生茉感覺到了丹內心強烈的不甘和絕望,就像一直被壓抑在土層下的岩漿衝開了一道口子,激烈的帶著決絕地噴湧而出。
看守一腳踢在丹的心窩上,他狠狠地撞在了牆上又摔倒,“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中年男人俯首凝視著痛苦的喘熄著蜷縮在地上的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背影有些佝僂。
兩個高大粗壯的看守走上來,卸下了丹手腕和腳上的鐵鏈,換上新的烏黑色的鐐銬,毫不客氣地把他拖了出去。
微生茉微微詫異,她還以為痛失愛女的城主要殺了丹泄憤呢!竟然不是麼?她想了想,丟了口中的烤雞,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我就知道不會有好事!
微生茉一爪子把樹上人頭大的果子拍了下去,一邊忿忿地想。
原來尊貴的城主並不是善心大發放過了丹,而是覺得其人一死不足以泄憤,所以命人把他押送到附近的敦刻山來挖煤!
在士兵們的閑聊中,微生茉得知,這裏挖煤用的都是奴隸,而且一旦進入礦洞,這輩子都不用想著重見天日了。奴隸上交一袋煤隻能換一塊鹹麵包。在他們看來,丹這樣的少年,進入礦洞不出三天就會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