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五星級酒店,盤踞在泳池旁,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這樣子消磨時光的方式被小麥這個體力狂嗤之以鼻。因為若有假期,小麥便拉上“兄弟”們去野外遠足。

顏夏呢?她很少旅行,如果有的話,便隻有和公司的同事們一起去近郊一帶玩個一兩天,最遠的距離也不遠,用小麥的數學術語來說,大約以上海為圓心,上海到南京的距離為半徑,畫一個圓。顏夏沒有出過這個圓。

這麼琢磨著,頗有點孫悟空用金箍棒給自己畫地為牢的那麼點意思。所以顏夏決定這次一定要出這個圓,而自己又是個沒膽的,不敢像小麥那麼天南海北,於是就挑了最沒有挑戰的海南。

狠了狠心,在攜程上定了最貴的套餐,買上草帽、連衣裙和防曬霜,第一次一個人出行。

剛到酒店的片刻,著實是被星級酒店那個毫不掩飾的華麗和漂亮的大海給驚豔到了。check in了房間,放了行禮,換了衣服就往泳池裏跳。

等她真的回過味兒來了,就又覺得一個人除了吃和睡,無所事事還真的不知道該幹嘛。

想上個網,查查三亞市區有什麼好一點的景點吧,一不小心看到酒店那每小時80元的上網費,糾結了。打開電腦,繞著網線的接口轉了幾圈,顏夏覺得還是放棄吧。不然不光花了上網費,還浪費了酒店那個貴得要死房費,不值得呀,不值得。

於是,洗了個澡,和妮妮小麥各打了兩個電話。發現午後的陽光實在灼人,就躲在房間裏,卷了被子睡了個大午覺。

等睡到口幹舌燥地醒來,太陽西垂,窗外的天空夕陽暮色透出辨不清是粉還是紫的時候,顏夏覺得,肚子的確是咕咕叫得難受了。

隻好跑到麵海的全日餐廳去吃晚餐,一個人挑了個麵海的好位置,意興闌珊地點了個意大利麵,聽著餐廳裏傳來輕緩的音樂,終於沉靜下來。

身旁幾桌有情侶在竊竊低語,偶爾傳來幾聲曖昧的低笑,伴著餐桌上跳動的微微燭火,很是挑勾人的神經末梢。

顏夏不禁自嘲,怎麼想到自己一個人來這個地方?

如今孤家寡人一個的,在這對對愛侶出入的地方,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虛榮心作祟也好,真心想念也罷,如果他在身邊,應該是件很愜意的事情。

餐廳的侍者過來,手裏捧了一瓶紅酒,並在桌上放上一個剔透的高腳杯,手勢熟練地將瓶身傾斜,將透明紅色液體注入杯中。

顏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侍者擺了擺手:“小夥子,我沒有點這個。”

侍者禮貌微笑道:“是那邊那桌的先生送的。”

好吧,這橋段夠狗血,不是隻有電視劇裏才有這樣的場景嗎?照例,顏夏這個時候應該很優雅地回頭,看到一個帥哥對著自己舉杯,然後她就該對那個送酒的男人嫣然一笑……

可事實是,顏夏詫異地對自己呲了下牙,舉起杯子猛灌了一口,企圖回味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兒的時候,不小心被自己嗆到,“咳咳咳~~~”地猛咳起來。

侍者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兩步,等她咳完。

片刻後,感覺背上有一雙大手輕輕拍著;“好像沒有我在,你的日子的確和妮妮她們說的一樣,亂七八糟的。”

顏夏抬頭,看到幽暗燭火跳動著映在張馳梁上,有一點感觸的酸澀湧到眼底,又被硬壓了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張馳坐到她對麵,示意侍者將自己桌上的東西取過來,輕描淡寫一句:“你好朋友告訴我的。”

顏夏低頭,想著回去再找妮妮和小麥算賬,輕聲說:“為什麼來這裏?”

“我以為你發消息給我,告訴我你去哪裏了,就是不和我鬧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