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那……好吧。有事你知道怎麼能找到我。”忍足轉開視線,“跡部,他暫時還不會回來。”
“嗯。”
接下來就是這一年最後的任務——聖誕演出。雖然還不是第一大提琴手,但作為樂團一份子上台還是第一次,韻苒多少有些緊張,而觀眾爆滿的現場,更是嚇她一跳。直到這時,韻苒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正規的樂團裏,參加一場正規的演出。
年末最後一天,斷續下了幾天的雪終於停了。中午過後,韻苒在電腦中設定好批量發送祝福短信的時間,然後跟管家說想出去走走,晚飯不用等她。管家囑咐她需要用車隨時打電話回來,再晚也沒關係。
韻苒不知不覺走到了阿姨家,稍稍猶豫後,拿出鑰匙開門進去。揭去鋼琴上的絨布,打開琴蓋,反手撥了一串音後坐下,開始彈奏起來。
同一天的午後,不二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擺弄攝影器材,忽然耳聞久違了的琴聲。他懷疑地打開窗,確定琴聲來源於藤齊家;於是下樓去了隔壁。
門沒鎖,推門進去,蓋著白布的家具中,韻苒坐在琴凳上,穿著白色高領羊絨衫,淺灰色的薄呢長裙,一雙棕色短靴;身旁放著脫下來的粉色羽絨大衣。手指在琴鍵上舞動著。
“苒苒。”靜靜聽了會兒,不二打斷琴聲。
韻苒回頭,略微有些驚訝:“不二?”
“今天怎麼會來這裏?”
“隻是想來看看,”韻苒環顧四周,“這裏,就像是我在這個世界的起點站。”
“不用這樣的語氣吧,你可以隨時回來的。”永遠微笑著的不二周助。
韻苒輕輕地搖頭。
“前幾天去看了你們演出,台上的龍澤遠比生活中嚴肅、有氣勢。”
“嗯,排練的時候很嚴厲;剛開始我有點怕他,沒多久也就習慣了。”
“不過看得出他對你很好。”
“嗯,就像不二你一樣,給我一種親人似的溫暖感覺。”韻苒微笑著、平靜地說道,“不二,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吧!?”
“親人、朋友?嗬嗬,當然。苒苒似乎長大了呢。”
“不二,‘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聽過這句嗎?”
“你在指月蓮。”不二肯定地說。
“你,原來你一直都明白!”韻苒驚道。
“不,是你告訴我的。”
“我?”韻苒一頭霧水。
“生日聚會,跡部家的花園……”
韻苒大驚:“你們全聽見了?”
“從你說到手的那句開始,別緊張,我想隻有我一個人能明白。”
韻苒稍稍放心,“月蓮真的是……”
“怎麼,苒苒要給我做媒?”不二笑意更深了。
“我隻是說出我的感覺,月蓮是一個非常可愛、漂亮,很不錯的女孩子。”
“因可愛而美麗才是美麗的女子。但是‘不錯的人不等於合適的人’這也是你說的吧。”
“‘銀田’有裝竊聽器嗎?”韻苒想起當時柳連二在場,嘲諷道:“你們網球界還真是同盟軍、一家人。”
“我記得某人好像剛退出網球界沒多久吧!”
見天已擦黑,韻苒穿上大衣,“我們走吧,不知道你會過來,我把給你的禮物放進你家郵件箱了。”邊說邊鎖好門,走出藤齊家。路邊的積雪在暮色中泛著寒冷的青光。
“等我拿禮物。對了,晚上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聽跨年歌會嗎?”
“沒什麼興趣。”
“跡部還沒回來?”
“嗯。看禮物吧。”已經走到郵箱前,不二拿出一個紅色長方形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對分別與中國字‘吉’、‘祥’編織在一起的大紅中國結,還各垂著一個暖玉墜。
“不二,這是我自己編的,這兩個字知道的吧。”
“嗯,謝謝,很有意思的禮物。苒苒,我還是開車送你回去吧,好像還會下雪。”
“不用,你們晚上還有活動,我坐出租車回去。”走到路邊,攔了輛車。“謝謝你,不二。”韻苒對不二深鞠一躬,然後上了出租車。
仿佛又看到夕陽下那個,穿著青學夏季校服的韻苒,也是這般對自己鞠躬行禮。望著遠去的車影,“真的已過去很久了呢!”天才不二喃喃自語道。
出租車上,韻苒無意中發現東京塔就在不遠處,急忙喊司機停車。寒冷的夜色中,散發著橙色光暈的東京塔,似唯一溫暖的存在。韻苒身不由己地想靠近它。於是決定,在這最後一天對自己奢侈一回。
自由女神像代表著美國夢,埃菲爾鐵塔象征巴黎夢,東京塔是東京夢的象征。都隻是一個夢?韻苒想著,直接到了最高的特別展望廳。坐在咖啡吧裏,從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無數燈影在夜中閃爍,炫目的燈海,如繁星降落,似夢非夢,迷離的夜色中沒有方向、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