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文靜脖子上略帶俗氣的鑽石項鏈,眉皺了皺,“這些……都不好看。”
“那雨天幫我做一個唄。”故作看不出夏雨天心情的低落,文靜揚起大大笑臉,提議,“像上次給我的生日禮物一樣,幫我再做一個墜子好不好?”
沒想到文靜會這麼說,夏雨天緊緊盯著那張一直吸引著他的笑顏。
“戴著雨天做的墜子結婚,戴著雨天做的墜子過一輩子,好不好?”文靜笑著,眼底卻蒙上苦澀。
“……”雨天垂下頭,不讓人看見他有淚湧出的眼,沙啞回答,“好。”
不能牽著文靜的手看日出日落,最起碼,他做的墜子,可以陪伴文靜走到永遠。
抬手摟住文靜的腰,夏雨天唇角上揚,眼眶卻微微溼潤,“靜靜姐,我可以吻你嗎?”
文靜怔忡,澀澀一笑,點頭。
兩人身後,文雅和唐之一對視一眼,默默牽起了彼此的手。
宋子川淡淡瞥過那交握的手,倔強看向窗外車水馬龍。
柯慕依舊閑散倚在牆邊,一手卻頹然垂下,指尖,傳來好似是從心髒開始的冰冷。
林森看著夏雨天微微彎腰,看著那像是傾注了一切癡戀的吻烙在文靜眉間,眼中滿是包容。
五月的午後暖陽,周身蒙上淺淺金光的兩人,好似幸福,好似悲傷。
“靜靜姐,我喜歡你。”在文靜耳邊,夏雨天最後一次認真告白。隨後,在一室靜謐中,換下禮服,背上背包,獨自走出了店門。
“……”被林森擁住的文靜擦去眼角滴落的淚,低聲細語,“對不起……雨天……”
柯慕緩緩看向文靜,雙眸不帶一絲感情,“對不起……難道……不該說謝謝嗎?”
文靜在林森懷中僵住身子,看向變得陌生的柯慕。
“你不該,謝謝雨天這麼喜歡你嗎?”柯慕笑得漫不經心,淡淡開口,文靜卻猛然睜大了眼。
平日裏的柯慕不會用譏諷的語調說話,平日裏的柯慕不會淡然的笑卻眼底荒涼,平日裏的柯慕,不會像個傻子,目不轉睛看著一個人直至消失。
她好像……看透了一些不該看透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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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一人走了許久,夏雨天才想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坐著公交,努力平複著不久之前因為親吻到文靜而砰砰亂跳的心髒,雨天來到楊一勳開的陶藝店。
和楊一勳打過招呼後,雨天繞過陶藝店外堂買陶器的商店,熟門熟路的走到後堂,洗幹淨手,圍上圍裙,坐在拉坯旁,堆上瓷泥,緩緩轉動轉盤,專心做起陶藝來。
如今這種狀況,隻有做陶器,才能安撫他充斥著亂七八糟情緒的大腦和心髒。
什麼失戀什麼結婚什麼親吻眉間,在陶器前統統如同飄渺霧氣般,揮揮手,便消失不見。
夏雨天對於陶藝的喜愛,一點都不亞於對文靜的執著,當初即便在做選擇時放棄了專修陶藝,可夏雨天在一個暑假後,還是戀戀不舍的跑到了楊一勳店來。
陶藝,是人和泥土的對話,隻不過泥土的聲音很小,需要人用心體會,用靈魂與之對話。
夏雨天,用楊一勳的話來說,就是他擁有一個纖細卻固執的靈魂。
纖細、固執到無論對待什麼,都是認定了,便不會輕易改變。
靜靜做了一下午,夏雨天悶不吭聲,埋頭苦幹。做了一套碗碟,做了花瓶做了裝飾陳設,還做了一個小小的百合花墜子。
將畫好坯上好釉的陶器送到專業加工的窯廠燒製,工作告一段落,夏雨天這才脫下圍裙,從工作室走到已經關門的前堂,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喝了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