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除了餘謹之外,沒什麼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起初和廖仕傑一起還逗他幾句,後來見他總是一板一眼的解釋,就覺得沒勁了。
同在一個宿舍裏,彼此的關係並不壞,可也說不上好。
一開始,我們都覺得齊嘯雲大概是看不上夏寧遠,因為他們之間說起話來倒是挺激情碰撞的。
齊嘯雲話不多,可往往殺傷力強大,隨便一句就能讓人羞憤欲死,不過夏寧遠這麼遲鈍的人也能被撩出火來,那真的是功力不凡。
偏偏看似不對頭的兩個人,借單反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個人開得了口,另一個人也能借得出手。
這不是錢的問題,感覺上就像是上升到了某種信任程度,而他們兩人還不自知。
對此,廖仕傑的結論是:咱們叫物以類聚,他們是物極必反。
這麼想想也是,往往在類聚與必反間遊移的,都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言歸正傳,夏寧遠與齊嘯雲之間的友誼在餘謹生日那天突然拐了個彎,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發生了變化,兩人就像是之前從來沒正眼看過對方,結果偶爾有一天四目相對,瞬間燃起熊熊愛火,校慶那天的“護花”行動更是坐實了他們之間的鐵血柔情……
廖仕傑聽我這麼分析的時候,幾乎是翻著白眼嘲笑我沒文化,用詞不當,可誰能想到,我張誠居然有一雙尋找真相的眼睛!這是後話。
夏寧遠的轉變是好事,他狗腿的對象換成齊嘯雲之後,我們就多了許多沾光的機會,不過大概齊嘯雲也很滿意新收的“小弟”,每回我們使喚夏寧遠做這做那,他的眼神總是有點冷。
他不知道越是如此,我就越愛欺負夏狗狗,哪怕事後得承受他的怒火。
總之,大學四年,我們痛並快樂地度過,革命感情意外増進了不少。
畢業後,我和廖仕傑都不想回老家發展,於是結伴去了H市打拚。
起初的確很辛苦,還好有廖仕傑一起苦中作樂,偶爾嘛,打電話跟夏寧遠聊聊近況。
夏寧遠變得更加沉穩了,也更加自信。
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大多隻是聽我抱怨工作,生活,以及與廖仕傑之間不痛不癢的矛盾。
很多時候,人的苦悶並不真的需要指點,僅僅是想找一個宣瀉。
夏寧遠挺適合扮演傾聽的角色。
其實他一直是個不錯的人,也許說不上多麼出類拔萃,但很容易給人可靠感,更何況疏遠了餘謹後,他明顯正常多了……
有點好笑,畢業之後,我倒是越發喜歡這個朋友。
如果不是餘謹的碎屍案,我恐怕還不知道他和齊嘯雲的友誼居然保持得這麼好。
雖然電話裏隻聽到短短幾句對話,可我就是知道,那種親昵絕不是許久未見的朋友能擁有的。
就算是廖仕傑,我們一起來到H市,租住在一起,進了同一家外企,在不同部門奮鬥,仍然時不時會因為爭強好勝三五天一小吵,半個月一大鬧,兩人幹起來的時候能上房揭瓦……
當然,我家老廖野蠻起來的時候是損了點,體力勝不過我,就盡出陰招,但我若是有難,他一定會為我兩肋插刀。
這就叫兄弟感情!
可為什麼,我覺得夏寧遠和齊嘯雲的感情跟我和老廖就是不一樣呢?
廖仕傑聽我說他們依舊有來有往時,意外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小遠子有沒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