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北風呼嘯,不知何時,飄起了雪。一片一片,隨風飛揚,紛紛卷落。柳冀衡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劍,一口血噴出“好功夫!”俊逸的麵容帶了絲笑意“小時候,下雪時娘總擁了我坐在火爐邊,爹爹會帶北門的醬肉回家;雁落川,你怕不知道,葉先生,他,他是我爹,親爹”遇上了少年詫異的目光,他自嘲一笑“可是,弟弟街頭凍死的時候,他在哪?娘親臨死也沒見上爹爹一眼,他居然還有臉來找我,要我救你一命!雁落川,我才是他兒子,這仇就算是要報,也是我,不是你!嗬嗬,若不是,若不是你一心求死,何至於斯!……”柳冀衡狂笑著拔出劍,有血霧噴出“我二十年來委曲求全,隻為替娘討個公道,如今,如今,卻真成了孤兒了……雁落川,好小子!葉先生如此待你,也不枉他一片心意了!”少年手緊了又鬆,終於上前扶住“不要再說了,你失血過多……”卻被柳冀衡甩開,嘲弄地看著少年一身傷痕,冷笑“還是看看你自己吧”少年身上,刀傷無數,隻怕也不好受,卻隻是淡淡一笑“我不礙,你是葉先生的兒子,不能死”說著,伸手去扶,豈知力氣不支,竟有些踉蹌。柳冀衡狂怒,推開少年,自己向前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倒地。少年怔怔立在地上,聽到柳冀衡輕聲喃喃“爹……”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柳冀衡的身體,慢慢涼了下來,雪越下越大,地上的血跡,漸漸被雪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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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雁落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鍾渡籬拉著他的手,說,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他笑,師父,川兒再也不走了,真的。然後感覺手上一空,驚然回首,隻剩了風掃落葉。他立在院子內,四周,除了一棵老樹,什麼也沒有。二哥模糊的聲音是那麼遠“六兒,後悔了麼?這太子,本是你的。”他狂奔,不!不要!葉先生看著他,歎道“川兒,你這又是何苦?”柳冀衡滿身是血,帶了絲嘲弄,舉刀向他走來……他喃喃低呼“不。不要……”驟然醒來,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室內,他一時有些恍惚,眼睛因不能適應光亮而眯了起來。
嗬,還活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我卻仍活著。雁落川苦笑,低頭,看到了錦被,疑惑,怎麼回事?誰救了我?有腳步聲傳來,門被推開,陽光一時有些刺眼,雁落川透過光亮看過去,怔住了。來人兀自關門,端了藥坐在他身邊,見雁落川醒了,一時有些尷尬,沉著臉放下藥碗。雁落川已經起身跪下“皇上”良久,沒有反應,身上的傷口,刀傷,劍傷,一時間疼痛無比。
淩疏雪看著兒子,不過四年,當初那個小孩子,已長成了少年。四年,兒子已經16歲,真快。吉兒,已經死了兩年。他看到了兒子眉頭不易察覺的微皺,心中一顫,嗬,孩子,他都快忘了,即便是4年過去了,川兒也仍隻是一個孩子。
淡淡道“起來吧”雁落川緩緩站了起來,因為用力,身上有傷口裂開,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他看著眼前的人,怎麼?是你救了我?“雁落川謝皇上救命之恩,微賤之軀,不敢勞皇上掛心”大哥死了,二哥生著病,五哥不知所蹤,不是還有小七弟麼?找我做什麼?淩疏雪身子一僵,雁落川?皇上?救命之恩?震怒“你這一身骨血都是我的!什麼混賬話!”你都是我的,救命之恩?雁落川自嘲一笑,跪下“草民知罪”淩疏雪被這淡漠的神色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你見過玉兒?”雁落川恍然,是為了五哥的下落,淡笑“草民沒見過,皇上如無事,草民告退”見淩疏雪再沒有反應,強撐著起身,向門口走去,腳步踉蹌,卻沒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