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曲奴?”司馬日月驚疑不定,輕聲呼喚。
曲奴仍是漠然瞧著前方,似乎已沉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四周一切無動於衷。
思慮清晰如司馬日月,立刻知曉了原因,不禁愕然。他千算萬算,卻完全沒算到這個。
隻因曲奴乍然醒後,所受打擊太太,以致再不願去想,故而將真實思緒都藏到最深處,這情形就像個脆弱的小孩,而對充滿傷害的世界,下意識地縮在一角,再也不肯出來。
思起往日曲奴那帶笑的眉眼,司馬日月心中不由一痛,在懷中人的耳畔深深吻下,喃喃道:”別怕,我在這裏,沒有誰再能傷害得了你......”雙臂一收,緊緊將懷中孱弱的軀體抱住。
曲奴卻無半點反應,似乎全然沒聽到,仍貝茫然凝視著空虛前方。
人的情感真是最奇怪的東西。
在曲奴便在麵前,可以隨意折磨發落時,司馬日月卻發覺自己已沒了當日的深恨,再也下不了手。或許從來就不曾真正恨過他,恨的,隻是他那樣頭也不回地離去。
而曲奴如願被他折磨到快要死去時,司馬卻又莫名地心痛,瘋了般地同鬼神搶命 。
每次望見那毫無生氣的軀體,司馬日月心中便不可製止地生出慌亂。似乎隨時就要失去他了,這個會輕笑得如此溫柔的男子。再也聽不見他的笛聲,清朗的話語,柔美的笑意......直到兩年後的現在,司馬日月才恍然大悟,曲奴離開前,那雲淡風清,有如蝶翼般的一吻,其實,已經重重地烙到了自己的心上......
那一吻中,也有他對自己無法說出口的,淡淡的情意吧,而自己,卻被仇恨和屈辱蒙住了眼,井要到他被折磨將死的此刻,才豁然明白,被自己親手摧毀去的,是會怎樣美好的一段戀情......
醒來吧,曲兒,隻要你不死,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權力,地位,自由,包括......滿腔的愛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清風明月,四海任意遨遊上讓天地為我們見證......
然而上天卻似乎定要給司馬日月懲罰一般,又是半月過去,名醫請了無數,靈藥也用了不少,就是不見曲奴有恢複的跡象,反而一日比一日消瘦,氣息也越來越微易,眼見便要因體質衰易而死。
司馬日月的情緒較往日更加暴躁陰鷙。
沒有了曲兒的世界,山水固美,心中空茫,更有何生趣。
“曲兒......醒一醒,你的心,我知道,它還在這裏......”
又是一個深長的不眠之夜。已近秋日的天氣有些寒涼,司馬日月在柔軟的褥被上抱緊曲奴,對著他絮絮低語,一隻手緩緩在他胸`前摩挲。
良久良久,司馬日月都快要在這靜寂中睡著的時候,手下突然傳來輕輕的一顫。
“曲兒?”司馬日月立時驚醒,低頭望去,懷裏人兒淡漠依舊,眉宇卻有微微的結起,似乎有什麼一讓他極不適意。
難道是傷口?不會啊,傷都已經痊愈了呀。
仔細端詳,司馬日月才有了頜悟,或是抱著他的本能,自己的手指正無意地玩弄著曲兒淡淡嬌紅的乳首,難道這便是曲兒不安的原因?
忽然精神一振,如果當真如是,那麼,這種方法,是不是便能喚回他的意識?
不管如何,值得一試。
司馬日月的臉上驀地露出前所未有的振奮。自從曲兒受傷以來,自己雖夜夜擁他安睡,卻實在如柳下惠般,再沒有一絲一毫侵犯於他,而今既有此希望,渾身立刻便如著了火一樣。
“曲兒......”
情意綿綿地在懷中人耳畔輕喚,一雙手已開始了溫柔的挑逗。
吻則如細雨般落在曲兒消瘦卻依然迷人的麵龐上,頸項上......一路而下。
曲奴的反應是顯而易見的。神色不再漠然無視,肌膚染上了一層司馬日月熟悉的淡紅,全身開始微微顫動,扭動著腰肢,推拒著司馬日月,卻怎麼也推之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