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該怎麼開口。店內放著的歡快音樂著實與現在兩人的心情不符,越聽越使人心煩。
“陸老師,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薛一率先開口。
陸祁陽抬眼看了他一眼,抿了口抹茶奶昔才說:“你和那個孟卓偉,是在一起麼?”
薛一頓了頓,答道:“是。”
“那楚旭安呢?你們……分手了麼?”
薛一臉色不大好看,怒了努嘴,眼睛盯著眼前的冰激淩,一時間難以開口。他攪了攪杯裏的巧克力冰激淩和香草冰激淩,使它們都混在了一起,然後小聲說:“還沒。”陸祁陽還沒搭話,薛一又連忙解釋道:“我本來回來就想跟他說清楚的,但是找不到他。”
聽到此,陸祁陽反倒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兩人的心都已另有所屬。他抿嘴一笑,問:“我能不能八卦一下,你們兩個的事?”
“你說和孟卓偉?”薛一問。
“嗯。”
薛一便一邊回想一邊把兩人從相遇到現在的事與陸祁陽說了個大概,像是在講故事一般,陸祁陽聽到有趣之處也會捂嘴笑笑,再往後索性大笑出聲來。見此,薛一也不再皺眉,說出來後心裏舒暢了許多。
“其實你不必覺得愧疚。”陸祁陽道。
“嗯?”薛一不解。
陸祁陽放下翹著的左腿,坐正了些說道:“我知道這些話從我嘴裏講出來不大好,不過我覺得現在還是跟你說說比較好。楚旭安為了一個人,連命都不要了,現在生死不明。這麼說,你能懂麼?”
薛一睜大了雙眼,驚訝萬分。
“唉~就是你也不必內疚什麼了,你們兩個半斤八兩,也算互不相欠了。”陸祁陽有些窮於表達,伸手抓著自己的頭發。
薛一略微思考了一下,消化了陸祁陽的話,大概也有個準兒了。他起先還好奇到底是誰先鬆開手的,但轉念一想,執著於此又有何意義呢?數到三,一起說分手,這樣不是很好麼?
“他還好麼?”薛一問。
“他為了救那個人,在山裏失蹤了,還沒找到。”陸祁陽答。
薛一沒有繼續追問楚旭安和那人的事,單從舍命相救這件事上來看,楚旭安愛他愛到骨子裏了吧?古人常說“你我肝膽相照,他日有難,我必舍命相救”,但真舍得自己命的又有幾個呢?
“我能幫上什麼忙麼?”薛一問。
陸祁陽想了一下,答道:“幫我一起糊弄院裏那些老頭吧,我和他們說楚旭安受傷了才沒來上班。”
薛一笑,能有陸祁陽這樣的朋友,也算是楚旭安的福分吧。
又是一日清晨,薑五生起了個大早,他咕噥著轉身衝著身旁的空枕頭問早。
“早啊,暴力狂。”
“……”無人回應。
他又翻了個身,把被子裹緊了些,繼續道:“別鬧了,再睡一會兒。”
“喵~”床邊的喵喵伸著脖子衝主人撒嬌。
薑五生伸出一條胳膊,用手在喵喵背上撓了撓,道:“我再睡一小會兒,等下就和你玩,好不好?”
喵喵舔了舔他的手指,不滿道:“喵~”
已經兩周了,楚旭安還是音訊全無,薑五生努力在人前做到和沒事兒人一樣,每日早起打掃房間,然後去酒店訓人,晚上再回來打掃,如此反複。他堅信楚旭安還活著,在腦內設想了許多兩人重逢的場麵,可是越是如此越覺得心裏空了好大一塊。
“叮鈴~叮鈴~”
“誰啊~煩人。”薑五生被門鈴聲吵醒,咕噥了一聲捂緊被子繼續睡。
“叮鈴~叮鈴~叮鈴~”門鈴堅持不懈地叫著。
“啊~~~煩死啦!”薑五生掀開被子,衣服也不穿,赤著腳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