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一切才叫我明白,沒有什麼是永恒的,權力也好,感情也罷,一切都會隨風逝。如果那天我沒有從懸崖跌進現代,那條命也是沒了。看著那世界不同的曆史,即使進程不一樣,人的欲望和情感還是類同,在前人的教訓當中慢慢也明白什麼才是重要的,所謂權貴不過是幻夢一場,不值得去執著。
回來是出乎意料的事。z
雖然我還有親人在這邊,但伴隨而來的麻煩還是叫我自私地不想回來。
我寧可努力進大學,或是找份安定的工作,平凡的過每一天。
隻可惜,我回來了,欠下方家兄弟的感情,還是得回來償還。
“我到後來已經不再怨恨,”我跟方大坦白,“那天不跟你說明白,我也有錯。對你們,我不恨也不愛。”
當年方大的地位對一個世子而言很重要,所以即使不愛他,還是沒有直言拒絕迷戀自己的方大,以角色分類來說,毓紫,也就是我,是個壞人。隻是他們再見到我時,是怎樣的心情?
於他們,我是早就死了的人。所以方二從來不以為我是毓紫,即使方大心底裏也以為我隻是替身,不過是他太癡情,迷亂之中分不清現實與虛象。
愛是什麼呢?我還沒有明白,但我知道再跟他們糾纏下去,早晚我們三人都會毀在我這模棱兩可的態度之下。
所以即使我還想念方大給我的溫柔,眷戀方二初次帶動的心跳,我還是不得不說明清楚,留下隻是對過去的憑吊,當中沒有愛情…
方信烈的招牌冷笑再度上場,“你甩開我們,好又回去當你的平王世子了?”
“我現在是沈天明,不再是世子。平王和他那些英明的部下也不會相信一個失蹤多年的人會再次生蹦活跳,王朝更不可能讓這樣的人生事…二爺,如果我不認,連你也不會相信我是毓紫對吧?其他人又怎能證明我就是世子?再別有用心,沒有真憑實據也無法利用我去作什麼事。”這家夥永遠如此,雖然不屑權謀,卻往往看得最是透徹,於是隻能裝瘋賣傻浪蕩人生,所以總是怪裏怪氣的不討人歡喜。
“那這護著你的程斌就是什麼回事?”方二的桃花眼閃出的都是殘酷。
我報以微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
“你的確是毓紫那小鬼。”y
方大看著我,狂亂之氣漸息,“你回來了,就跟我回去吧。”
用了半年的時間來弄明白,“我已經再也回不去了,初。我是沈天明,以前的總總,對我來說太遙遠,我不想再回去。而你也該清醒了,不要再胡塗下去,因為你以後還有一大段路要走。穆毓紫已經毀了你廿年,不要再讓沈天明毀你另外廿年,人生苦短。”
方信初苦笑,“我是甘心情願。”
“但我無福消受。”我也是同樣苦澀,或是我們彼此的不幸,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從此以後毓紫也好,天明也好,與方氏兄弟再不相幹,你們不用再委屈自己幫助平王。我妹妹紅蓮也值得更好的夫君,而不是一個隻對她兄長念念不忘的男人!”
我轉身拉著程斌走。b
“阿木。”方二不用他討厭的名字來叫我,“我還是最討厭毓紫。”
“我知道。”那天,他就是那樣撕裂我的心扉。
跳上程斌帶來的馬,我曾經怕馬怕得不得了,說到底也是被馬拋下懸崖的人啦。
隻是我答應媽媽要克服懼意,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害怕的,我已經是一個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成年人了。
“程大哥,我們走吧。”g
“是。”一直笑著跟來,對我的剖白既不吃驚也不詫異,其實他才是最深沉的一個。
“劉老板回京了沒有?”
“據說已經回了。”程斌上了另一匹馬,輕策相隨,“天明可是要探訪?”
“以劉老板的性子,我不去行嗎?”我抿嘴,“要是我承認是毓紫的事傳了出去又不去拜見,怕會人頭不保的。”
程斌微笑,那是他主子,他自然明白那人的性格。
“程大哥?”
“是?”
“你可是曾經見過紅蓮?”
他愣了愣,“是,一年前有幸隨主子見著郡主殿下。”
“那小妮子還是不知好歹,不知女孩不能隨意見人的嗎?”
“郡主殿下當時女扮男裝。”凡是郡主都愛這調兒啊?“俊俏得不像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