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倒是沒有怨言,而且適應良好,照樣混得風生水起。第一年他還對自己選擇的專業——動物生態學興致勃勃,想著要去非洲大草原看獅子。第二年便跌破眼鏡地轉了專業——圖書館學,從此以後黑天白夜地窩在圖書館。源二少天生就不是過沉寂人生的料,在彙聚天才學生的耶魯,他依舊是天才中的天才,那腦子堪比高速運行的電腦,在汗牛充棟的圖書館,他能夠眼睛都不眨地報出你要找的書目位置,令人歎為觀止,被係裏同學戲稱人工智能。
他在圖書館看到一幅非常美麗插畫,於是一門心思地要去那裏看一看,那是托斯卡納的一個小村莊,源二少行動力驚人,沒通知任何人,腳上還趿著拖鞋便屁顛屁顛地跑去——結果剛到那個地方就遇上扒手,手機錢包就別指望找回來了,他依舊興致不減,好在長了一張惑人眼神的臉,又慣會花言巧語,倒還不至於餓死。他卻對這種經曆越來越來勁兒,可惜這趟旅程注定多災多難,沒過多久,源二少又不幸染上了那裏的熱症,病得去了半條命,在陌生的小醫院躺了半年才緩過來,形銷骨立地回到美國——係裏的處分下來了,源二少再次要求轉係,被駁回。二少幹脆退學申請一交,然後包袱款款人又再次失蹤了。
半年後,他考上麻省理工學院,然後成天穿著一件MIT(麻省理工學院)的長袖衫和一條鬆垮垮的短褲(典型的麻省理工學院行頭),到處亂晃。
開學一星期,他那聰明絕頂的腦袋就嚇壞了數學教授,於是讓他直接去上研究生的課,源二少乖乖做了一年的神童、奇才、麻省理工學院的驕傲,又開始折騰了,他的同學在宿舍裏構想著創業、策劃著把高技術的本事化為實現他們億萬富翁的起點或者打算去華爾街衝一番浪的時候,他自己搗騰出一種21點必勝打法,還創建了一個21點俱樂部,在附近賭場小試身手,贏足了錢後,他又丟開了。畢竟比起21點,紙牌才是他的風格。
這就是源二少的生活,高興起來便換個身份,飛到拉斯維加斯去豪賭一把,不高興了,便窩在他那六十平米的公寓裏睡覺,或者待在實驗室擺弄那些枯燥乏味的實驗數據。周末的時候,偶爾會開著一輛破車來個跨州旅行。大學被他整整念了六年,還沒有畢業的跡象。
剛從拉斯維加斯玩了個通宵回來,飛機經濟艙的座位咯得他腰酸背疼,哈欠連連地打開公寓的房門,結果就被一路延伸至臥室的領帶、襯衫、女人的胸罩、內褲弄得大為光火——臥室門壓根就沒關,他抱著胸冷靜地看著霍奇光著屁\股壓在一個百種女人身上,奮力挺進,一邊做還一邊問“寶貝兒,爽不爽,爽不爽?”
那金發女人淡定地一邊抽煙一邊發出幾聲呻[yín]。
在很大程度上,霍奇符合麻省理工學院典型形象,他的簡曆無可挑剔:畢業於新奧爾良著名的私立高中,數學天才,班上的尖子;麻省理工學院電子工程專業的全A生,並修了醫科大學預科的全部課程。他是21點俱樂部最先的成員,誰成想二少就是個三分鍾熱度的,俱樂部建起來了,他的興趣已經完全轉移了,霍奇也跟著轉移,跟著二少倆人狼狽為奸,交情倒是一步步加深了,有事兒沒事兒來他公寓串串門。
源二少看這廝沒完沒了的樣子,不耐煩了,往他那白花花的屁\股上就是一腳,“有完沒完!”
霍奇被打斷,立馬火冒三丈,“Fuck!”他跳下床,下半身的小兄弟還生龍活虎的。
源二少沒有一丁點兒罪惡感,“滾!”
霍奇跟二少相處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對他那狗脾氣略知一二,心裏麵再憋火,也隻在嘴上逞口舌之快,罵罵咧咧地撿起地上的衣褲。
床上的小妞倒是沒有一丁點有陌生男人在場的不自在,神情自若地穿衣服。
源二少潔癖發作,霍奇前腳剛出門,他後腳就把床上的被子床單扔出門,還嫌不夠,想著是不是換個地方住。
想著想著,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二少是被餓醒的,睜開眼便看見廚房有人影晃動,他揉了揉臉,裹著毯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然後斜靠門口看著廚房裏的人——花澤類。
當初一起來的美國,不過花澤類比他出息多了,現在研究生都快畢業了,當初那個不事生產啥也不懂的大少爺,如今雖說不上上得了廚房,但至少已經能弄些簡單的吃食,算不上好吃,至少餓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