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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說的沒錯,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事實上,之間分部長交給我和索瑪的任務,現在已經叫到了全地窖的神機使手中,尋找最後的「特異點」已經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工作。或許現在地窖中的各位同伴都在害怕彼此碰見,但是我們的工作注定了要我們相互協作。但是以前那種彼此可以將背後托付給彼此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了,每個人都在害怕會遭受背叛,不敢與同樣手握神機與荒神戰鬥的同伴有過多的交流,要不是還有在常年戰鬥中所產生的那一份默契,我不知道我們還能拿什麼與荒神戰鬥。
我知道分部長的這一招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攻心,但到了現在,我才發覺這一招到底有多狠。
倒是榊博士,全然不顧我們現在所麵臨的困境,依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委托我和索瑪接著執行任務的名義為他尋找研究如何抑製希歐捕食傾向用的素材。看著躺在地上打滾希歐那似乎與整件事無關的樣子,我真的感覺是造化弄人:此時,所有人在外麵拚命尋找的東西,其實就在地窖裏麵。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在這幾天裏,我就感覺自己如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目的的在地麵上漫走著。但在恍惚之間,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在無意識地與地窖裏所有的人接觸,交流。盡管根本沒有幾句,但在我心裏依舊有著不小的觸動。
有的人已經承認了自己讚成分部長的計劃,就如卡雷爾、小川俊、布蘭登,他們此時此刻正在全力尋找「特異點」,希望能早日完成方舟但像布蘭登這樣的,即使已經接受了分部長的提議,但依舊感到痛苦,在心中依舊有著不小的擺動,似愧疚,又似迷茫。不。如果,這麼說的話,我們又怎麼知道卡雷爾他們心中沒有這些呢?
而像夏音這樣的,則完全陷入了掙紮與恐懼之中,根本不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就這樣任由自己被別人擺布,就像那水中落木一般任由流水決定她要漂泊向何方。
但大多數的和我一樣,則選擇了沉默,或許他們也在猶豫不決,又或許他們並不認可分部長的計劃,但卻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聲,害怕遭到背叛,害怕自己所信賴的夥伴其實站在自己的對立麵。不想被傷害的唯一辦法,就是選擇沉默,選擇逃避。
當然,也有例外。
幾天後地窖大廳
“……”完成任務後回來的我,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我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痛苦,以往這個時候,大家總會在晚餐前後聚在這裏閑聊,亦或開心,亦或……悲傷。但無論是什麼,總會有人陪你一起,共同分享那份喜悅,或是共同承擔那份痛苦。
但現在,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所有人都選擇自己獨自承受那一份情緒,此時的我們,竟如此地害怕著彼此。
我坐在了電梯門前的沙發上,我發覺自己現在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隻能獨自去回憶曾經的時光,幻想著他們依舊陪在我身邊。
“要是你們真的在我身邊,那該多好……”我輕聲地感歎道。
“你在說什麼呢?我們不就陪在你身邊嗎?”
“欸?!”我猛地正坐,才發覺辰巳和吉娜真的就坐在我的左右兩邊。
辰巳一臉狐疑地問道:“裕,你是不是沒吃飯餓出幻覺來了?”
“我、我沒有……”我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倒是吉娜,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輕笑了一聲,雙手向後撐在沙發上,右腿搭上左腿,仰著頭說道:“要我說啊,分部長就是個誇張妄想狂。”
“啊?”我和辰巳都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我一直都覺得他神神秘秘的,還想說他在暗地裏做些什麼……地球的再生?方舟?真是個偉大的想法啊!分部長真是個妄想狂呢。沒和他扯上關係真是太好了……”
“……”雖然吉娜隻不過是隨口一說,但我能聽得出來她是認真的。這多少讓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就算真的有這樣想法的人現在也隻會選擇將這份想法埋在心裏啊!
這樣一說,辰巳似乎也明白了我之前的心中所想,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理解啦,每個人都跟縮頭烏龜一樣真是無趣!方舟?我超級會暈船啦,才不搭乘這種東西咧!”
“呃……”辰巳這番話反而更讓我感到驚訝“我還以為你會說‘雲雀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呢。”
“喂喂喂!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辰巳有些沒好氣地辯駁道,但轉口又說道“不過……如果雲雀妹妹選擇搭乘方舟的話,我就做她看不到港口前一直朝她揮手告別的人。如果她也選擇留下來,那我和他就做一對在地球毀滅前熱戀的情侶~”
或許是受不了辰巳的這份肉麻了,吉娜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倒是卡雷爾他們,居然還就迷戀上分部長的妄想了,還說什麼‘一定要找到「特異點」,一定要登上方舟’,瞧他們一個個把自己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