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信仰(1 / 2)

滿山杏樹,落葉知秋,滿眼皆是璀璨金黃。杏林深處杏山腳下,不知哪年起的神廟名神主廟,廟中供俸一女子神像,從那有點破舊的神像依稀能看出麵龐,眉頭微皺,不知眼神是伶俐還是帶悲,右手垂手身側手中持一把無竅的劍,劍尖朝下,左手則垂於另一身則緊緊握著拳,像是正在做什麼艱難的抉擇。

廟中簡陋,甚至有些破敗,看著似乎沒什麼人供俸,但卻異常幹淨整潔,殘破的案桌上卻沒有一點灰,連廟門上的廟名也被人用墨描的清晰了起來。想著百年或萬年前,應當也是個受萬人敬仰供俸的主神,也不知中間發生了何事,乃至今卻隻有那麼一兩個信徒肯幫她擦去神像案桌上灰燼。時間有時真的能磨滅很多東西,但時間雖久,不滅的卻是信仰。

冉苑:“信徒冉苑一生坎坷多難,少時,蒙上神不棄,救冉苑於惡徒之手,雖多是盡不如人意,但冉苑也從未悔過,如今信徒時日無多,往後怕是不能再供奉神主,現今世上唯一的牽掛我兒,知孝懂禮。”

顧則:“母親”

聽著兒子含淚喊著自己,冉苑安撫般的拍了拍兒子攙扶著她手臂上的手繼續道“日後上神的香火供奉定也不會斷,信徒在此也不恐求多些時日,隻求上神佑我兒一生平安為夷魂定,無論信徒冉苑是否能化鬼入冥界或是魂飛魄散對上神始終忠誠,信仰不會少半分。奉神承運,所願皆成。”

冉苑盈盈下拜,頭底地……

許久未見母親有所動作,顧則有些急了,輕輕將母親扶起跪坐在蒲團上,忽見母親雙鼻緩緩留出血來,顧則流著淚手忙腳亂的用自己的袖口輕輕逝去母親口鼻上的鮮血。

冉苑喘了口氣,輕輕將兒子摟在懷裏,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顧則也顫抖著用力的摟著他懷裏的母親,喃喃哭泣,生怕下一刻就就再也抱不到了。

冉苑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哄小孩一樣微笑道

顧則抱著母親向著高立在廟中的神像吼道“你不是神嗎?你為什麼不救我母親?我母親一直幫你打掃你這破神廟這麼多年,時常給你燒香供俸,要不然你這早就成了那些山狼野狗的聚居之地了,而如今你卻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死在你麵前嗎?難道你們所謂的神都這麼高高在上?”

可是不管顧則在怎麼喊,神像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平靜,看著兒子這樣聲嘶力竭對上神說出這麼不敬話,冉苑卻無力阻止,顧則不知,如若不是這廟中的神像,她早就在多年前命喪黃泉了。

冉苑:“小則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老哭了哦!小則要堅強啊!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母親的那一份活下去。”

顧則:“母親你不要走,不要離開小則啊!母親……母親……。”

冉苑:“母親並沒有離開小則,隻是以另一個方式陪著小則而已。”

顧則感覺背後有些濕,知道那一定是母親鼻子流淌下來的血,經不住又把母親抱的更緊了。冉苑隻是慈祥的微笑著輕輕的拍著兒子的後背。這細微的動作似乎是用盡了冉苑的力氣,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頭也隻能斜靠在兒子的脖子上,最後隻能死死地抓住兒子的衣角。眼睛半眯半張。

此時冉苑看見門外突然出現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帶仔細瞧見那人麵龐時,冉苑的眼睛忽然猛的一掙,滿是血汙淚痕的臉龐皆帶上了點安心,倆人無聲相望。這時隻見那男子無聲的說了兩個字,便轉身離去。

冉苑當然看見了他的口型,不禁心中釋懷了許多。他說了句“放心”。

朦朦朧朧間她似乎又看見一男子向她申出手來,她毫不猶豫地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將自己手抬起來伸向那隻近在咫尺的手喊了聲“顧……郎……”

顧則感覺到母親的手從他後背滑落下來。眼看著自己最敬愛的母親生命從自己眼前一點點流失,他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