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崖頭,一紅衣男子與一黑衣男子並肩站在橋頭。
“阿逍,你還願意救我?我……”
話未說盡,一道光朝他臉亮堂了一下,一柄長劍徑直向紅衣男子揮了過去,紅衣男子見狀並未側身躲過,任由長劍刺入。
“怎麼,如今還想再同我說些什麼哄騙我的話?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說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打斷紅衣男子的,說話淩厲且半分情麵不留的,則是穿著一身濃黑長衫的男人,年齡看似三十歲左右,麵容俊俏,修長的身形襯托得他高挑了些。
他的目光,是容忍,也是憤恨。
他從來沒有這麼相信過一個外姓人,可是這次,他徹徹底底地輸了,並且輸得是一敗塗地,家破人亡。
“阿逍……”
紅衣男子往黑衣男子那邊走了過去,黑衣男子便又揮起劍指向他的心髒之處。
“不管如何,你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完,黑衣長衫男子舉起長劍往自己衣袍上劃了一刀,隻聽刺啦一聲,一截斷袍掉落在地上,便不再回頭地轉身離去。
“阿逍……”
紅衣男子想追,可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腳,突然心疾發作,他的身體扛不住往下倒了下去,臨閉眼之前他的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了幾個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片段。
他想,如果這一切,能夠倒回到十五年前,他一定不會再出現在阿逍的麵前。
————十五年前—————
洛陽長街,十裏擺攤,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侶會,送花則送情意,使得街上好不熱鬧。
“賣燒餅嘞~”
“牡丹花一盆一百五十兩銀子。”一穿著微華麗的小哥站在一賣台上喊著。
另一小哥出手攔住那些湧上前欲要買的人,吼道:“你這花賣的比我還貴,難不成你這牡丹花是鑲了金,還是鑲了銀?”
那些百姓一聽這家更便宜,便紛紛湧了過來這家買。
突然,一急躁吼破聲,打斷了兩小哥和百姓的注意。
“來人,給我攔住他,打斷他的腿!”
開口說話的聲音,如猛獸一般嘶吼,神情認真且憤怒。
而被他追著的是一個衣衫襤褸殘破不堪的少年,年紀約至十五六歲左右,雖看不見他麵容如何,但見他孤寂的背影藏著一絲不屈不饒的精神,努力地往前跑著。
他往回轉頭,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一群人,一時忘了回頭看路,腳一崴整個身體往前跌了過去。
忽然,一道黑影踩著攤車上的擋板,輕輕鬆鬆落在少年身後,一手持著劍,一手伸了出去緊緊抓著少年的手腕,一把將少年往後扯了回去。
“沒事吧?”聲音無不透著一絲關切之意,少年內心有些感動,悄悄抬眼看向那個救他的人。
那雙眉眼彎的恰到好處,如同一抹彎弓的鐮月刀一般,而那眶中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狐狸眼,看著雖像狡詐,其實純善寬厚。
少年對那人的第一印象是,他長得真當如玉公子!
隻見那人並沒有責怪他那似乎要把自己看穿的目光,以為少年在害怕自己,他嘴角輕微一勾,將手伸在少年麵前,輕輕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