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終·新生(1 / 2)

“快點,快點,快拉上來呀。切……看吧,不聽老人言,哎……打我幹嘛。”嬌嗔的責怪在一處小湖泊旋轉開來。

三個垂杆坐釣的男子,一個臉上浮笑的看著撒嬌的女子,一個搖著頭是見怪不怪的感歎,一個怒瞪著嚇人的眼瞳是對她放肆的不甘。

“還瞪我?也不瞧瞧你這笨拙的釣魚技術,看看人家的桶子再看看你,我都替你臊得慌。”不僅神情連著全身上下皆是對桶中一無所獲的鄙視。

“夏笙歌,你能不能給我滾遠點,就不能去禍害你家男人或是怎麼看都看我不順眼的百曉?我這到底是欠你什麼了我。”若不是上下所有人把她當寶,龐離支出去的腳真想把她踹到湖了,叫她好生反省反省。

夏笙歌小嘴一噘,向著大大的藍天白雲翻了個白眼,蠢蠢欲動的手最終還是拍上了某人的腦袋。

龐離甩掉魚竿,氣呼呼的拿著空魚簍作勢朝山下走去,堂堂一屆鬼王被欺負得這麼明顯,這口氣苦得是難以下咽。

“喲喲喲……還發大王脾氣了?是誰說的卸甲歸田陪著某人做普通的鄉野夫妻的?不就釣不上魚嘛,反正你不會的也挺多的,何必在乎這一點點呢,比方說。”夏笙歌掰著指頭,細細數著龐離的諸多不會。“不會種菜,不會洗衣,不會帶孩子,不會砍柴,不會逗夫人開心,不會……”

“怎麼,就算我有這麼多不會,也不像有些人明明會還裝作不會,這是典型的不要臉。還有,請你,以及那些想笑卻憋著笑的某某某,你們日日吃的可都是我這什麼都不會的妻子做的,希望你們有點自知之明,否則休怪我一個不樂意帶著妻女遠走高飛,看你們禍害誰去。”不論任何人,一旦跟家庭扯上關係,那並是永遠的軟肋,是叫人輕易觸及的柔情,以及旁人無法穿破的堡壘。

“那你試試,看子雁是願意跟你遠走高飛還是願意跟我們同仇敵愾?”夏笙歌抬起下巴,好一副不認輸的表情。

龐離氣不過,也懶得在同她計較,也不再是作勢離開,而是將腳步加到極致,隻想快速離開她的是非,找已是他妻子的喬子雁訴一訴一再被欺負的委屈。

夏笙歌伸長著脖子,看著龐離果真是急溜溜的衝下山,捉弄的神情一下暗淡了下來。扯下一旁受了連累的小草腦袋,悶悶不樂的走到身穿白衣,卻是一塵不染,俊郎溫潤的男人身邊,把頭輕輕靠上他的胸膛,小鳥依人的模樣哪還有方才的飛揚跋扈。

“可是乏了?”輕柔的拍著懷裏的小腦袋,這番柔情是夏笙歌日日想著的場景,如今得了實現,卻依舊恍如做夢。

搖了搖頭,臉上飄起了一抹愁緒。

“上祈哥哥,我跟師傅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了?”小委屈一一呈現在了臉上。

南宮上祈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心疼油然而生。

“這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個兒作。”作為唯一落單的百曉,是無時無刻不接受著四周環繞的各種親昵,好多次借口著遊山玩水,卻又被兩個妹子各種借口挽留了下來,苦得他孤家寡人著實難受。好在這一年多以來看也看慣,見也不怪,也算練就成了一定的段位。當然,若是能借機嘲笑或是諷刺一番,他必然不會錯失機會,畢竟他所處的境地樂趣不多,這算是其中之一。眼下也算是懟天懟地懟夏笙歌莫好的機會。“都快過去兩年了,你還揪著當初他給你那一骨劍的錯,沒事提一提,算算清賬,就算是個脾氣頂好的人也禁不住這般輪番作死,更何況那人還是曾經叱吒幽冥的鬼王。我就納悶了,你這絕頂聰明的相公怎麼就沒給你出謀劃策,是打算讓你這個傻子獨自悟出道理來麼?”百曉歎了聲氣,把腦袋搖成了風中樹冠。當然,他很是明白南宮上祈的用意,隻是光他明白並沒有太大的作用,要夏笙歌明白良苦用心才有意義,可惜……偏偏碰上個凡事懶得計較思考的蠢貨,這妹子啊,要是有子雁一半的聰慧就好咯。

夏笙歌從南宮上祈懷裏抽出來,努著嘴更是添了不悅。“就你拐著彎的說我,有本事你說說,我該怎麼跟師傅破冰。”知道用激將法,看來也不算笨的離譜。

南宮上祈隻是溫柔的看著妻子,生怕一個分神她就會化成煙霧消散。每一次,百曉都會被這似水的眼神給震出一身雞皮疙瘩,夏笙歌能有一個把她置在心尖上的男人護著,得虧祖上保佑,傻人有傻福吧。見褪去浮華甘願歸隱山間的妹夫泛著笑意卻不張口,百曉再次明白,這家夥從頭到尾隻想做一個寵妻的好丈夫,什麼惡言凶話就統統留給他這個什麼也沒有的二哥了。

“當初說要跟他恩斷義絕,堅定判出師門,永割師徒關係的是你。人家好心好意配合著讓你們小兩口能順利避世,不引世人懷疑做完好人又做惡人,到頭來……你想想,當初你剛醒來是怎樣對人家的?要是我,別說你那口口聲聲斷絕了的師徒關係,就是那一次次不講理的誤會,就足夠一輩子不原諒你了。要不是人家大氣,還能跟你同一屋簷,一起說說笑笑,就你這德行,我看……還是拉到吧。”

夏笙歌低頭不語,確實如百曉所言,要不是龐離有氣量,那段無法跨越的鴻溝早就將兩人拉成了陌生,若不是喬子雁跟南宮上祈時不時的調和,恐怕沒有這些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