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fF不管他是什麼,他的微笑卻已經駐留在他的心中了。
像太陽一樣,照亮了他心中的每一個晦暗角落。
但他本來就是適合晦暗的。
* * * *
"讓天父賜予我們神聖的愛。"
讀著石碑上的字,灰依輕輕地笑了。他回過頭,眸子閃亮著,他用冰冷而清麗的嗓音問道:
"什麼...是愛?"
B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竟把他與曾經的自己重合了。
然後他說:"愛就是..."
一種無需回報的付出,以及...對某個人的一種特殊的感情!
他點著頭,似懂非懂:"那,愛有什麼用途?"
"用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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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一種無需回報的付出,愛是對某個人的特殊,愛是一種生命的必需品,就像空氣與水,圍繞在某人身旁保護著某人。
說實話,他沒聽懂幾句,畢竟太深奧了罷。他所熟知的那個字,是癡是癲是殺人的武器是夜裏吧台上苦苦的酒,是那些人八點檔肥皂劇中怎麼看怎麼做作的呐喊與哭泣。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愛嗎?他沒有被愛過,他隻知道"we"裏的同事與都藍,但對兩者都是種可有可無的情感。隻有B不同...
他是他的陽光他是他的雨露他是他的空氣他是他的心他是他的血液他是他的每一個細胞他是他的救世主他是他的聖天使他是他的神他是那個在上古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因此他是不同的他是不同的他從沒感覺一個人可以縱容他到這種地步不過他想他對自己的關照是一種無需回報的付出不過他想自己對他的關注是一種對某人的特殊因此他也是人的愛。
可是灰依討厭陽光憎恨空氣恨不能把心挖出來扔到特洛伊的護城河裏,隻差沒把自己的血放出來凝成暗紅的血塊埋入巴比倫的通天塔,而且他不相信有神,他不相信有愛。
在寂靜地轉動著的命運之輪上,有什麼東西與他擦肩而過了。
* * * *
B看著灰依偏了偏頭,然後他的笑慢慢地綻放在臉上,他輕輕地說:"那麼,我所喜愛的,大概是你那明媚的笑容罷?"
B一愣,望著那溫潤的、帶著柔柔笑意的眸。那眸子裏,竟蘊藏著溫柔呢。刹那件他竟覺得自己就身處於那雙清冷而澄清的瞳孔中,一陣天旋地轉。
自己的微笑,很迷人了麼?B不敢置信,一直以來都以為隻有A的笑是明媚的迷人的,是可以融化喜馬拉雅山上最純潔的一點雪的陽光。他一直躲在A的身旁偷偷看著 A燦爛的笑。除了在對種族的建議方麵有不同,B都是按照A的軌跡活下來的。B處處都在模仿那麼熱情,那麼外向的A。自己隻是一個複製品,怎麼可能超越原版?於是他說道:
"是嗎?那麼如果你見到那個於我長相相同的人,你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刹那間灰依覺得自己的心靈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下去了,重重地、重重地,可是卻看不到,看不到。他抓緊了袖口問B:"他...是誰?"
"A,我的...怎麼說呢?本體吧。可惜他死了,被人殺了,不然你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那麼你愛他麼?"
B愣了愣,隨即回答道:"我想是的,曾經。"
"那你想不想,為他報仇?"
"非常想。"
* * * *
那一瞬間的確是有什麼東西被沉重的東西打碎了的,晶瑩的殘片落了一地。滿地的殘片映照出灰依灰色而破碎的身影,每一個灰色的殘片都衝著他叫囂著:你真傻、你真傻。嗬,你居然也會對別人感興趣你居然也會喜歡笑你居然會對自己的工作對象產生感情。你這種人怎麼有可能你還是放棄罷,放棄罷,你隻是個殺手你的工作就是殺人了他你不殺他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