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在魏忠國房間內一共呆了九天,中間沒有人進來過,也沒有人出來過,誰也知道兩人在房舍中都說了些什麼,隻知道,當魏巍跨出門檻,出現在僅剩的家丁麵前時,隻說了一句話:“家父西歸了。”
語氣平淡,似沒有傷心之意,卻是讓人有些詫異,但眼下眾人卻沒有再去關注這些事情,哭啼之音傳蕩魏府時,皆是在魏忠國房門前跪了下來。
第二日,魏忠國西歸的消息傳蕩整個魏國,當今聖上更是下旨,舉國同喪,無數將士、大臣皆是來參加這場葬禮,甚至當今聖上都是親自前來吊唁。
守陵一年之後,魏巍拿著魏忠國的親筆信入朝為官,七年時間便從一名七品文臣,官居宰輔。
這一年,他四十二歲,都說四十而不惑,但官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魏巍卻不這麼覺得,反而對於未來有了一絲迷茫和疑惑。
很多人勸他,自立為王,起兵造反,畢竟朝廷大多都是他的親信,老元帥的舊部,可以說文武兩道的臣子都是極為推崇巍巍這個宰輔,不過魏巍本人卻沒有絲毫這樣的想法。
為官一日,忠君一日,忠國一日。
這是魏忠國臨死前囑咐魏巍的話,而他也一直在踐行,就算身居高位,可當今的聖上都未曾有疑心,十分看重魏巍。
可所有人疑惑的是,魏宰輔的追求,或者他究竟想要什麼,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說的出來,就算如今身居高位,但他依舊是生活儉樸,為人更是沒有絲毫傲氣,更不會利用權力行他人之便。
在宰輔這個位置一坐便是八年,舊君駕崩,新君早已上任,輔佐其治理江山幾個年頭後,讓的所有人震驚的是,魏巍竟是主動辭官,就算群臣,新君再三挽留,但他卻沒有絲毫動搖,決然一致。
回到魏府,將家丁遣散,一步步走遍府中大小角落,卻是沒有想到,那名為莫語的婦人竟還在。
“少爺,我自幼便來到了魏府,早已將它當成了我的家,少爺若想去哪裏,奴婢想繼續跟著你。
莫語聲音中帶著強烈的希翼,魏巍沉默片刻後,並沒有拒絕她。
就這麼兩人走出了魏府,走出了魏國,仿若多年之前,魏巍和孫老先生一同離開的情景一般。
這一走,便是十年,走過整個大陸,無數個城池,無數個村莊,這一路,也見到過無數人,而這十年,莫語自跟著魏巍開始,從來沒有問過,他們要去哪,要去幹什麼,隻是默默跟在魏巍身後,猶如當年還在魏府時的兩人一般。
如今的魏巍已是六十三的高齡,莫語也有六十八。
兩人都十分蒼老,不過魏巍卻是比莫語更加精神一些。
又過了兩年,七十歲的莫語終究是撐不住了,臨走前拉著魏巍的手:“少爺,這一生走完了,願下一世我還能在你身邊當一個婢女……”
將莫語安葬好後,魏巍又走了一個月,最後來到了一片深山之中,攀登高峰至頂,看到了一座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