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客棧的日常生活
四季更替,時光飛逝,物是人非。
江山代有才人出,世間也不會永遠隻關注那麼幾個人。
風雲的時代已經過去,不管風雲曾經多麼是燦爛,那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人物,同時代的人已經老的老,退的退,死的死,何況誰不想自己做英雄,誰不會誇大自己的作用呢,誰願意回憶過去時想起自己曾是某人的手下呢。在有意無意間,江湖前輩們說這個詞的次數越來越少,年輕人中也不再廣泛流傳了……
風雲,已經隻是說書人口中的一段曆史,一個神話,一段文字而已。在幾經更迭的江湖,終於漸漸淹沒了這個詞曾經非凡的意義,還以它的本義。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鎮,沒什麼江湖幫派,沒什麼地理位置,沒有值得爭奪的寶貝……唯一還可看就是一條山脈,常年積雪,美不勝收,雖說不是獨此一家,也算值得一看。但因為沒什麼文人雅客留下過墨寶,所以也沒給山取個好名字,住著的人習慣雪山雪山地叫,所以大家也就叫雪山了。來這兒的人不說絡繹不絕,到也不至於冷清了小鎮,小鎮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安靜的生活著。
小鎮雖不富,倒也能自給自足,但是作為時不時會有遊客的地方,幾家供旅客休息小客棧是不可少的,另外有幾間打鐵鋪,幾間裁縫鋪…方便鎮上的居民日常生活,規模都不大,圖個生計。
這家客棧,叫中華客棧,不知是何時開的,看門臉也是有點年頭一樓大堂,二樓三樓總共有十幾件間客房。掌櫃是個和和氣氣的中年大叔,兼做賬房,還有一個小跑堂的,再加後院一個廚師,一個打雜的,客棧不大,這些人也就夠了,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一家打鐵鋪,看這樣子,應該和客棧是一家店麵,怎麼客棧還兼做打鐵?
聽掌櫃的說,這是他們老板原先盤下這店麵時,覺得店麵大,用不了這些地方,放著也浪費,就租給一個打鐵的了。這位鐵匠技術不錯,附近的人都上他那兒打個菜刀鐮刀鋤頭什麼的,價格公道,還耐用。難得的是,閑了他還會主動過來幫客棧做做事,下個廚,打個雜,還都行。因為一個人,所以就在客棧裏搭了夥,大家一家人似的。
又是一天晚飯時間,今天生意還真不錯,前前後後來了十來撥客人,二三十個人,加上住店的,忙得客棧裏的四個人團團轉,下午打鐵鋪的阿鐵也來幫忙,才勉強應付過來。一直忙到現在,把客人們都伺候好了,月亮也爬到山腰了,這才有空坐下來吃晚飯。雖然,掌櫃的帳還沒算,院子裏的待洗的碗盤摞了一堆,這灶上還燒著客人要洗澡的熱水,但餓得實在受不了了的幾個已經圍著廚房裏的桌子餓狼撲食了。
“我說,今天真是夠忙的,把我累的,腿都酸了。”這個跑堂的小飛一副機靈樣,嘴皮子最是利落,全客棧數他最活潑。
“可不是嗎,我燒了一天的菜,這大勺把我顛的,胳膊直打顫,筷子都快拿不住了。”說是這麼說,可這位出手速度可不慢,桌上大半的飯菜全進他肚子了,可也不知他把這菜都吃哪兒去了,人看著個兒不大,這是廚師小菜。
“嗬嗬~忙點好……忙點好啊~~”瞧這位笑得嘴都合不攏,肯定是掌櫃的。
另外二位到是很安靜地吃著。打鐵的阿鐵有著一副好身板,頭發半遮著臉,不過輪廓俊朗。看樣子不過30出頭,可惜中年白頭。打雜的小馬是這群人中最好看的一個了,一頭蠶絲般順滑的黑發垂過腰際,再無風的房間裏服帖於背,那臉啊,不恭維地說——美男子,用阿鐵的揶揄就是——“禍水的臉”。相信打扮一番,必然愧煞那些江湖上的“第一美人”。但是現在為了便於幹活,上身穿著的短打上衣,袖子卷到手臂,下邊的褲腿為了不被地上的水弄濕還向上折了兩折,衣料更是最簡陋的粗製麻布,讓他的“美貌”減色不少,也讓隨之而來的麻煩減少一些。不過他還是幾乎不出後院,隻在後院負責洗碗打掃,或去收拾空客房。他安安靜靜的吃著飯,微笑著看著掌櫃三人說說笑笑,時不時的瞥一眼更安靜的阿鐵,臉上洋溢著幸福。